這一切都和外麵那個黑霧彌漫人人自危的末世格格不入。
奢華糜爛充滿了罪惡感。
陳思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她之前以為牧辰所謂的“物資充足”頂多就是有吃不完的方便麵和喝不完的礦泉水。
可現在她才明白她那點可憐的想象力在這個男人麵前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他和她們根本就不活在同一個世界。
“愣著乾什麼?”
陳嘉禾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將她從震撼中拉回了現實。
陳嘉禾的手裡拿著一套……清潔工具。
如果那玩意兒能被稱之為工具的話。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天鵝絨質地的軟布一瓶裝著透明液體的小巧精致的噴霧瓶還有……一支全新的包裝都還沒拆的牙刷。
“主人不喜歡任何化學清潔劑的味道。”
陳嘉禾將東西放在一旁的台子上語氣平淡地解釋著規則。
“這瓶是係統出品的‘萬能淨化液’可以直接飲用對任何汙漬都有奇效。”
“這塊是‘微塵吸附布’能吸附掉所有納米級彆的塵埃。”
“至於這個……”陳嘉禾拿起那支牙刷遞到陳思麵前“浴缸龍頭的花紋縫隙還有地磚的邊角要用這個一點一點地刷乾淨。”
用牙刷?
刷這麼大一個浴室?
陳思的腦子“嗡”的一聲。
這根本就不是打掃衛生。
這是羞辱!是折磨!
“我不……”她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嗯?”
陳嘉禾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但陳思卻感到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大腦。
她想起了那具被抽乾的名叫張富貴的乾屍。
想起了陳笑笑抽到“管道清理工”時那張絕望到扭曲的臉。
拒絕的下場是什麼?
她不敢想。
“我……我知道了。”
陳思顫抖著手接過了那支牙刷。
“跪下。”
陳嘉禾吐出兩個字不帶一絲情感。
陳思的身體劇烈地一顫。
她看著光可鑒人的漢白玉地麵倒映出自己那張屈辱而蒼白的臉。
那件她曾經最喜歡的代表著她所有驕傲和美好的黑色蕾絲睡裙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的諷刺。
她緩緩地彎下了膝蓋。
膝蓋接觸到溫潤玉石的瞬間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一抖。
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地上濺開一朵小小的絕望的水花。
“哭會影響工作效率。”
陳嘉禾的聲音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她最後一點自尊。
“如果一個小時內不能讓主人滿意你的朋友陳笑笑會立刻被投放到2號管道。”
陳思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陳笑笑是她唯一的軟肋。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她拿起那支可笑的牙刷低下她那曾經高傲的頭顱像一個最卑微的奴隸開始一寸一寸地清理著這座奢華的“神殿”。
……
控製室裡。
牧辰靠在沙發上麵前的全息光幕正實時播放著浴室裡的一切。
畫麵高清無死角。
他能清晰地看到陳思那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的指節。
能看到她因為跪得太久而不斷顫抖的筆直修長的小腿。
更能看到她臉上那屈辱不甘卻又不得不服從的複雜而又精彩的表情。
“需要我進去指導一下嗎?她動作太慢了。”
陳嘉禾站在一旁輕聲問道。
“不用。”
牧辰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生手才有趣。”
陳嘉禾微微躬身:“是。”
她已經完全理解了主人的惡趣味。
效率從來不是主人追求的唯一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