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混雜著硫磺和血腥味的惡風,撲麵而來。
陳笑笑“啊”的一聲,眼睛一翻,竟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陳思暗罵一句“廢物”,但現在也顧不上她了。
她將陳笑笑拖到牆角,然後自己一個人,拎著那桶腐蝕性液體,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那頭地獄魔犬。
每走一步,她都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她能感覺到,那頭怪物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那種被頂級掠食者盯上的感覺,讓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逃跑。
但她不能跑。
她停在了離刻耳柏索斯大約十米遠的地方。
這個距離,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極限了。
她放下桶,雙手舉起,做了一個表示自己沒有威脅的動作。
她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刻耳柏洛斯歪了歪右邊的那個腦袋,嘴裡滴落的綠色毒液,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滋滋”作響的小坑。
它似乎對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產生了一點興趣。
陳思鼓起全部的勇氣,緩緩地,半跪了下來。
她沒有去看那三個猙獰的頭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它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爪子上。
她想起了在a01房間裡,她是如何卑微地跪在那個男人麵前。
那一刻的屈辱,和此刻的恐懼,詭異地重疊在了一起。
或許……
或許,對付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隻有一種方法是通用的。
那就是……徹底的臣服。
她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將額頭,輕輕地貼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這是一個極度卑微,完全放棄抵抗的姿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廣場上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頂層貴賓室裡。
這裡是角鬥場的最高處,用單向的強化玻璃和外界隔開,可以將場內的一切儘收眼底,而外麵的人卻看不到裡麵。
牧辰正悠閒地坐在王座上,陳嘉禾站在他的身側。
“有點意思。”牧辰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她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她在賭。”陳嘉禾一針見血,“賭這頭畜生,和它的主人一樣,享受這種被絕對服從的感覺。”
“她賭對了。”牧辰笑了。
角鬥場內。
刻耳柏洛斯似乎真的對她失去了攻擊的欲望。
它打了個哈欠,中間的腦袋甚至不耐煩地用爪子撓了撓下巴,然後重新趴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威脅……解除了?
陳思慢慢地抬起頭,看到這一幕,心中那根緊繃到極點的弦,總算是稍微鬆了一點。
她不敢耽擱,立刻拿起那桶沐浴露和一把鋼刷,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挪了過去。
終於,她來到了刻耳柏洛斯的身邊。
那股濃烈的腥臭味,幾乎讓她當場暈厥。
她強忍著惡心,擰開了桶蓋。
一股刺鼻的酸味,瞬間彌漫開來。
她不敢直接把這玩意兒倒在怪物身上,天知道會不會把它刺激得當場暴走。
她用鋼刷,蘸了一點點綠色的液體,然後,顫抖著手,伸向了刻耳柏洛斯那如同鐵甲般的後背。
“滋啦……”
鋼刷和甲殼接觸的瞬間,冒出了一縷白煙。
刻耳柏洛斯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
左邊那個眼睛裡燃燒著鬼火的腦袋,瞬間睜開,死死地鎖定了陳思!
陳思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呼吸都忘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