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沉浸在三萬點巨款狂喜中的幸存者們,此刻才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徹底清醒過來。
貢獻點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王座廳內。
陳嘉禾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她看著屏幕上那些瘋狂滾動的彈幕,聽著從堡壘各處隱約傳來的,家具被拖拽的刺耳摩擦聲和女人的哭喊聲,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地獄。
“主人……我們……我們這裡……”她聲音發顫地看向牧辰,想問這裡的窗戶是否安全。
牧辰卻隻是平靜地看著窗外那片越來越濃鬱的血色,仿佛在欣賞一場盛大的煙火。
“放心。”他頭也沒回,“我這裡,是整個堡壘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
“你隻需要看著,看著他們,是如何在這場新的‘遊戲’裡,掙紮求生的。”
他抬手,在光幕上輕輕一劃。
幾十個分屏畫麵瞬間彈出,如同一個監控矩陣,將堡壘內各個角落的眾生相,清晰地呈現在陳嘉禾麵前。
有的房間裡,一家三口正合力將衣櫃推到窗前,試圖用沉重的家具堵住縫隙。
有的房間裡,兩個男人為了爭搶一卷小小的透明膠帶,已經扭打在了一起,其中一人的腦袋被狠狠地磕在牆角,鮮血直流。
還有一個單身女人,正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著天花板瘋狂地祈禱,嘴裡念念有詞,精神已然崩潰。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陳嘉禾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如此冷漠地,欣賞著這一切。
……
8棟17樓。
陳思的房間。
在警報響起的瞬間,陳思的身體就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
她沒有絲毫的慌亂,甚至沒有去看那條血紅色的公告。在陳笑笑還在尖叫的時候,她已經拖著虛弱的身體,衝到了窗邊。
房間很小,隻有一扇老舊的推拉窗,窗框和玻璃之間,有著肉眼可見的巨大縫隙。
“彆叫了!”陳思回頭,對著還在發抖的陳笑笑厲聲喝道,“把床單被罩,所有能撕的布,都給我撕成條!”
“啊?哦!好!”陳笑笑被她冰冷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地衝到床邊,手忙腳亂地開始撕扯床單。
陳思則從背包裡,拿出了白天剩下的半瓶礦泉水。
她將水倒在撕開的布條上,將濕布條死死地塞進窗戶的每一條縫隙裡。
“思……思思,為什麼要用水弄濕啊?”陳笑笑一邊撕一邊不解地問。
“濕布的纖維會膨脹,密封性更好。”陳思頭也不回,冷靜地解釋,“而且,水能暫時過濾掉一部分毒性。”
這是最原始,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做完這一切,她又將房間裡那張唯一的桌子和兩把椅子,全都搬過來,死死抵住窗戶。
“還有下水道!”陳思的目光,落在了衛生間門口。
她衝進去,將一條乾毛巾揉成一團,死死塞進地漏裡,又用一個裝滿了水的塑料桶,重重地壓在上麵。
排風扇的出口,也被她用濕布條堵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陳笑笑已經看得呆住了。她這才明白,自己和陳思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當災難來臨時,她隻會尖叫和恐懼,而陳思,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好了。”陳思靠在牆上,劇烈地喘息著。
體能增幅藥劑的副作用,加上剛才這一番劇烈活動,讓她感覺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