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裡,漸漸多了幾分探尋與好奇。
沉香被眾人瞧得有些不自在,又聽了八戒的話,心中更是五味雜陳,隻得呐呐地回道:“師叔說笑了。當日在華山,我......我與舅舅交手,他,他並未用過這些法寶。”
“哦?”八戒來了興致,將那果子又啃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問道,“一件都沒用?那柄刀,那隻眼,總是用了的罷?”
沉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神情裡滿是困惑:“三尖兩刃刀與天眼自然是用了的。隻是......隻是當日鬥法,舅舅所用的,並非這些......”
“那他用的什麼?”
旁邊一位好奇的仙官忍不住插嘴問道。
沉香皺著眉頭,仔細地回想了片刻,這才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當日舅舅他......他好像是祭起了一件披風模樣的法寶,名喚揮天披風,十分了得。我便是仗著寶蓮燈之威,才勉強破了那披風的防禦。”
“揮天披風?”
此言一出,四下裡皆是一片茫然。
眾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從對方眼中瞧見了同樣的困惑。
這是個什麼法寶?
三界之中,有名的寶物,如那太極圖,盤古幡,誅仙四劍,混元金鬥之流,哪個不是如雷貫耳?
便是後起的一些法寶,如定海神珠,捆仙繩,翻天印等等,也各有其威名。
可這揮天披風,卻是從未聽聞過。
難不成是二郎真君新近煉製的什麼秘寶不成?
可聽沉香的口氣,那披風雖是了得,卻終究還是被寶蓮燈給破了。
若真有這般厲害,今日怎麼到現在都不用呢?
難道對付文殊普賢兩位菩薩,還不足以祭出這寶貝?
一時間,眾人心中皆是疑竇叢生。
唯獨那按著沉香肩頭的玄衣隨侍,卻是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眾人未曾留意,隻他自己,默默地將背後那件半舊不新的玄色披風,往上提了提。
哪吒立於高台之上,看的是心神激蕩,意氣難平。
他瞧著楊戩那般神通,那般手段,那般視佛門大能如無物,隻憑自家道理行事的風采,隻覺得胸中有一團火,燒得他暖了起來。
那火,他認得。
是當年在陳塘關前,麵對四海龍王,剔骨還父,削肉還母時的那團烈火;是後來蓮花化身,提槍追殺李靖,從南天門殺到靈霄殿時的那團怒火。
這火,被一座塔,壓了一千七百年。
今日,他看著楊戩身沐雷光,天神降世,看著他一刀一劍,便將兩位師伯輩的菩薩逼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他胸中那朵壓抑了千百年的蓮花,竟也要不顧一切地,怒放了。
這才是大丈夫行事!
這才是仙家本色!
什麼天條綱紀,什麼父子君臣,若不能快我心意,遂我恩仇,要這身神通,又有何用?
一念及此,他再也按捺不住。
手中火尖槍嗡然作響,腳下風火輪亦是蠢蠢欲動,周身那壓抑許久的戰意,便要衝霄而起。
“二哥,小弟來也!”
他正要縱身而出,加入戰團,與楊戩並肩一戰。
便在此時,頭頂之上,一片金光兜頭蓋臉地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