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這一番話,說得是在場眾仙,皆是心頭劇震,腦中更是嗡嗡作響。
又是一樁驚天動地的上古秘聞!
盤古肚臍所化?
血海之主?
阿修羅教主?
這一個個名頭,哪一個拎出來,不是響徹三界,威震一方的存在?
誰又能想到,在這看似平靜的三界之下,竟還藏著這等凶神惡煞般的人物?
“乖乖!”有那年輕的仙官,已是忍不住失聲低呼,“今日來這斬仙台當值,當真是來著了!光是聽這些個上古秘聞,便已不虛此行了!”
他這話,雖是說得不合時宜,卻也道出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
他們平日裡在天庭當值,所見所聞,不過是些神仙之間的迎來送往,人情世故。何曾聽聞過這等牽扯到開天辟地,聖人教主級彆的辛秘?
“隻是......”有人提出了新的疑問,“既是如此,這冥河老祖為禍一方,又是佛門大敵,為何......為何幾位聖人,不出手將他降服了?任由他在這幽冥血海之中,逍遙自在?”
這問題,問得極好,也問到了點子上。
是啊,聖人之下皆螻蟻。
這冥河再是厲害,終究也還未曾證得那混元道果,不過是個準聖罷了。
聖人出手,拿他豈不是反掌之易?
誰知,燃燈古佛聽了這話,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那臉上的神情,愈發地苦澀了。
“道友此言差矣。此事,非是聖人不為,實乃不能也。”
“那冥河老祖,有一樁神通,乃是得了這天道的庇護,便是聖人,亦拿他無法。”
“他早已將自己的真靈,與那整片幽冥血海融為了一體。”
“那血海之中,更有他以大法力造化出的四億八千萬血神子分身,每一個分身,皆是他,又皆不是他。”
“除非有大能者,能在一瞬之間,將那整片無邊無際的血海,連同其中所有的血神子,儘數蒸發乾淨,不留半分痕跡,否則,隻要還剩下一滴血,一點真靈,他便能頃刻之間,恢複如初,道行不損分毫。”
“所謂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可那血海,乃是盤古汙血所化,與這幽冥地府,與這六道輪回,早已是因果糾纏,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是強行將其燃儘,那所產生的滔天業力,怕是連聖人,也要被汙了道果,有隕落之危。”
“這,便是他敢於在這三界之中橫行無忌,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最大依仗。”
這一下,南天門外,更是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聞所未聞的神通,駭得是說不出話來。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這......這還如何打?
這豈不是先天便立於了不敗之地?
這等神通,比之那鎮元子大仙的地書,怕也是不遑多讓,甚至在某些方麵,還要更難纏幾分!
就在眾人皆被這冥河老祖的凶威所震懾之際,那佛門陣中,一直默立不語,神情孤傲的孔宣,卻是緩緩地,開了口。
他那雙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看著鏡中那片血海,冷哼一聲:“這家夥,確實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