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院上空雲海翻湧不息,秦時邁步而入,正看見沈秋月倚在石碑上啃著糖葫蘆。
陽光透過簷角照射進來,在她月白色的長裙上灑下點點光斑。
秦時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起來師尊心情不錯,至少將酒葫蘆換成了糖葫蘆。
&34;臭小子還知道回來!&34;
糖葫蘆竹簽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秦時隻覺眼前白影一晃,整個人就被按進了帶著桂花香氣的柔軟懷抱。垂落下來的青絲,摩擦的他耳尖發燙。
&34;師尊!&34;秦時臉色通紅,掙紮著從她柔軟的臂彎裡鑽出,&34;咱多少注意點形象。&34;
秦時指了指偷偷跟在自己身後的幾名弟子。
幾名弟子相互偷笑一聲,但再撞上沈秋月冷冽的眼神後,整個人連忙後退。
而後裝模作樣揉著眼睛:&34;哎呦,山風迷眼,這就去藥閣......&34;
沈秋月朱唇還沾著些許糖霜,大大咧咧的說道:“咋了,出去一圈,這就嫌棄為師了?不管在哪,你都是我徒弟!”
&34;用婚事換來的劍陣,弟子受不起。&34;
秦時雙拳驟然緊握,出聲道,&34;當年寧願和家族決裂,也不願完婚的師尊,如今為了沈家飛劍低頭?&34;
“怎了?”沈秋月挑眉,嘴角噙著一抹笑,“這就感動了?”
突然,她湊近秦時,眨了眨眼:“當初喝了我的酒,可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怎麼能被欺負呢?”
秦時後撤半步,神情收斂,嗬斥聲響起:“為了三萬柄破銅爛鐵就把自己賣了,沈秋月可真有你的!”
山風驟止。
“哎呀,臭小子,長能耐了是吧,敢跟為師這麼說話!”
沈秋月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作勢就要抬手去敲秦時的腦袋,可手到了空中又止住了。
沈秋月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糾正道:“那可不是破銅爛鐵,是蒼冥玄鐵鍛造的飛劍,而且三萬死士入八荒,誰知道會不會下一刻把你小子翻出來……”
“那也不行!”秦時打斷她,態度堅決。
“好啦,都過去了!”沈秋月笑著擺了擺手,抬起手腕,晃了晃腕上新添的鎏金鐲,“看到沒有,我母親親手打的。”
說著,她拉著秦時,坐到了台階上,“托你的福,沈淵那個老頑固終於肯讓我進祠堂了。”
“而且,沈家這次也賺得盆滿缽滿。寧家七座靈脈礦,他們獨吞了三座呢。”
屋簷下的風鈴發出叮當脆響,山風掠過沈秋月額前的發絲。
沈秋月語氣輕柔的說道:“其實母親身有暗疾,身體並不好,我能借機回族看望母親,還要多謝你......”
話音剛落,她便從袖中甩出個油紙包,“喏,我母親做的蟹粉酥。”
秦時咬開酥皮時,發現沈秋月正望著雲海出神。落日餘暉給她側臉鍍上金邊,卻襯得眸光愈發黯淡。
他咽下滿嘴香甜,故作輕鬆道:“師尊再不吃,我可要吃完了。”
“吃你的吧。”沈秋月甩袖將整包蟹粉酥拍進他懷裡,轉身時裙裾掃過滿地殘紅。
“你明日就開始就閉關吧......”她頓了頓,神色有些凝重,“過段時間,你需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秦時出聲問道。
“一個了卻因果的地方!”沈秋月說完便轉身離去。
秦時來到小青山腳下,山間霧氣還未散儘,隱約可見半空中流轉的青色結界。
自從學院大戰啟始,小青山便開啟了防禦結界,直至到現在。
秦時指尖凝出一縷金芒點在眉心,頓時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細密的符文軌跡——這是白衣猿師教他的破界之法。
青色的台階在腳下泛起一道道漣漪,秦時一步邁入,整個人融進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