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瑤提議一出,洞窟內便炸開反對聲浪。
“絕對不行!”眾神子神女齊齊說道。
敖無涯麵色沉得能滴出水:“一旦被外界修士悟透,第二仙山自會顯化,屆時根本擋不住他們!”
“我準許你們踏入第一仙山,已是龍庭的底線了!”
至於其他神子神女。
除了舍不得眼前的機緣,他們更怕真讓外界修士破了這局——屆時“神子神女悟不透,凡夫俗子卻能成”的傳言,比殺了他們還難堪。
“再來!”蚩九幽陡然起身,額頭綻放青銅圖紋,“老子就不信,連條魚的遊弋軌跡都啃不下來!”
言罷重重盤膝,閉目領悟。
這般架勢像導火索,眾神子神女紛紛咬牙運功。
空蟬子低誦佛號,腕間佛珠爆發出刺目金光。
楚無情指尖掐訣快得帶出殘影,眼底翻湧的執念幾乎凝成實質——她太需要這份機緣,太需要更強的力量為弟弟報仇。
這一回,他們不再亦步亦趨臨摹道紋,而是各自運轉本命功法,試圖用磅礴法力硬撼金鯉軌跡。
若是天道不垂青,我們便自己去奪!
又一個十日過去,洞窟內早已狼藉不堪。
神子神女們麵色慘白如紙,唇角血跡斑駁,腳邊散落著破碎的療傷丹瓶。
他們強行催動步法,但結果卻遭到了道韻反噬,現在一個個經脈千瘡百孔。
楚無情尤為淒慘,為了抓住這絲機緣。
她數次拚儘全力,此刻丹田處傳來撕扯般的劇痛,竟是出現了裂紋。
池中金鯉依舊悠哉遊弋,倒映在她渙散的瞳孔裡,與記憶中魔族少年的身影重疊。
對方強大無匹,自己卻連機緣都握不住,這般反差令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幾乎要碾碎指甲。
“第二個十日不行,那就第三個、第四個……”冥河太子盯著池麵喃喃自語。
回應他的唯有此起彼伏的沉重喘息。
十日內經脈碎裂重塑數十次,療傷丹藥即將告罄,每個人都到了油儘燈枯的邊緣。
“或許,該考慮開啟第一仙山結界了。”空禪子忽然開口,佛珠在腕間黯淡無光。
他曆經四世輪回攢下的磅礴氣運,此刻在金鯉道痕前竟如薄紗遇火,燒得乾乾淨淨。
他望著池麵倒映的眾人狼狽模樣,忽然笑了——那笑裡充斥著荒誕:“總要看看,是哪路真神,能從咱們手裡,接過這尾金鯉的道痕。”
又是三日過去,連最執拗的蚩九幽也泄了力。
他強撐著起身,拍了拍敖無涯的肩膀:“敖兄,再耗下去也是徒勞,開了結界吧。”
敖無涯盯著池麵倒映的穹頂,隻覺的心裡一陣發緊。
父君在上次蓬萊仙山開啟時,力拔頭籌的戰績,此刻化作萬斤巨石壓在脊梁上——龍庭聖子竟要在自家地界上拱手讓出仙機緣法?
當初頂著壓力封禁蓬萊仙山,如今卻因悟不透一道魚影便被迫開放,傳出去龍庭的顏麵該往何處擱?
更遑論這九道關卡是他們踩著妖屍魔骨拚來的,難道真要為他人作嫁衣裳?
“敖施主,”空禪子忽然雙手合十,佛珠在腕間泛著微光,“我等一路尋寂滅尊主的神蠶未果,倒不如開了結界,容天下修士共斬此劫,方不負聖地大義。”
他雙目微闔,佛音裡藏著不易察覺的鋒銳,“神蠶若成氣候,怕是九仙山都要淪為魔域。”
這話像根細針紮破了敖無涯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