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外,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狂奔而來。
當秦時看清來人的模樣,整個人瞬間怔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他記憶中那個憨厚壯實的小黑胖子嗎?!
來人瘦得幾乎脫了相,曾經圓潤的臉頰深深凹陷,黝黑的皮膚上刻滿了風霜與艱辛的痕跡。
唯有一雙眼睛,在觸及秦時身影的刹那,猛地迸發出難以置信的激動光芒,隨即迅速被巨大的委屈和洶湧的淚水淹沒。
“哥……”
秦大力嘴唇劇烈哆嗦著,剛擠出一個字,喉嚨便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淚水洶湧而出。
他下意識想撲過去,卻又因秦時如今的名聲,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
直到秦時輕聲喚出那個名字:“……大力?”
這一聲熟悉的呼喚,徹底擊碎了所有因時間、距離和秦時如今顯赫聲名所帶來的生疏與隔閡。
“哥——!”
秦大力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離弦之箭般猛地撲進秦時懷裡,雙手死死攥緊他的衣襟,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哥……我找你…我找得好苦啊……哇……”他哭得渾身顫抖,上氣不接下氣,話語斷斷續續,“東荒…太大了……太大了啊……我怎麼走都走不到頭……”
“傳送陣…我又坐不起…他們都要好多好多靈石……後來…後來我就被人騙進了黑礦洞裡……沒日沒夜地挖礦……吃不飽,還…還總挨打……”
他斷斷續續地哭訴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淚裡浸泡過一般。
“後來……礦洞…不知怎麼就塌了……好多人都埋裡麵了……就我…我命大,從石頭縫裡爬出來了……還…還偷摸到了幾塊他們沒來得及收走的靈石……”
“然後……我就去賭坊……把所有靈石都壓你贏……那時候哥你在三戰寧家……”
“你贏了!哥!你真的贏了!我也賭贏了!贏了好多……三千多塊靈石!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我想著……終於……終於能坐傳送陣來找你了……”
說到這兒,他的哭聲驟然變得無比絕望:“結果……結果剛出賭坊門……還沒捂熱乎……就被人從後麵打暈了……”
“靈石……全都沒了……一塊都沒給我留啊……嗚嗚嗚……”
一旁的沈秋月早已聽得屏息凝神,眼中充滿了同情。
但這,僅僅隻是他苦難曆程的冰山一角。
在秦大力後續斷斷續續、夾雜著巨大悲傷與後怕的敘述中,秦時和沈秋月聽到了一個近乎荒謬、卻又真實得令人心顫的求生故事。
再之後,他為了找回靈石,不小心誤入地下幫派,結果被當場扣下,被迫充當苦役,受儘折磨。
然而不久,幫派間爆發慘烈火拚,雙方人馬在拚殺中竟同歸於儘,唯有他被關在角落,僥幸存活。
後麵流落荒野,他險些餓死,又被一夥看似好心的行商騙上車,實則轉賣至偏遠之地為奴。
後來,那片奴隸營區恰遭恐怖獸潮襲擊,無人幸存,唯有他因被罰關禁閉,陰差陽錯躲過一劫。
之後,又被一位采藥老人哄騙,囚於深山當了試藥的“藥人”,終日與毒草為伴,生不如死。
直至某日,那老人因試藥出錯,引劇毒反噬,竟當場暴斃,他這才掙脫枷鎖,逃出生天。
再後來,他又被一名邪修擄去,欲將其作為獻給邪神的核心祭品。
可就當祭壇啟動,當那邪神降臨之時,那邪神竟因能量反噬而轟然自爆!
所有邪修當場殞命,而他因在祭台之內,剛好被裡麵的禁錮陣法保護,躲過了自爆產生的衝擊,再次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