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霜的雙眸如寒星般俯視秦時,磅礴的威壓如實質般籠罩在他周身,令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我明白……”少年嗓音乾澀,卻仍倔強地抬起頭,“可我還是要帶她出來!”
他迎向那雙寒眸,語氣罕見地帶上了一絲近乎乞求的意味,小心翼翼地追問:“您的道果是您的道果……可她,依舊是她,對嗎?她……還是獨立的,對嗎?”
他清晰記得,女帝方才說的是“帶回道果,她或許可活”。那輕飄飄的“或許”二字,像一根冰冷的針,刺入他的心臟。
夜傾霜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輕笑,那笑意中毫無溫度,隻有居高臨下、對螻蟻妄想的憐憫。
這一笑,如冰水澆頭,瞬間讓秦時的心徹底涼透。
他明白了。
即便他拚儘一切帶回道果,即便魔女僥幸存活,她也絕不可能再是原來那個會對他撒嬌、為他瘋狂、寫下“秦時愛魔女”的癲狂女子。
在一位大帝的絕對意誌與布局中,他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深深的無力感,如冰冷潮水,淹沒四肢百骸。
麵對一尊屹立於諸天之巔、執掌萬古輪回的大帝,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但下一刻,一股更加執拗、更加不屈的火焰,自他心底最深處猛地竄起!
憑什麼?!
魔女為他可以毫不猶豫放棄一切,甚至甘願回歸道果隻為讓他活下去!他怎能……怎能就此放棄?!
若沒有談判的資格……那他就去創造資格!即便麵對大帝,他也要爭上一爭!
夜傾霜似感知到他情緒的劇烈波動,卻毫不在意,隻是抬指輕算,自語道:“時辰差不多了。”
她纖指隨意朝秦時方向一點——
嗡……
秦時納戒深處那枚神之心竟不受控製地飛出,懸浮於空。
砰!
一聲輕響,神之心當空碎裂,消散於風。
“此物,從來都隻是一枚傳遞消息、讓這場局顯得更‘合理’的引子罷了。”夜傾霜語氣平淡,如同拂去一粒塵埃,“如今九幽魔域已然入局,它便沒了價值。”
“那我師尊為何執意要我入局?”秦時連忙追問。
若想爭取談判籌碼,他必須弄清自己的價值。
夜傾霜眸光微動:“此乃張天道最後時刻的臨時起意,強行將你塞入局中,為此還打亂了些許布置。緣由麼……你需自己去問他了。”
秦時心中暗歎,既得不到答案,又聯係不上師尊,前路愈發迷茫。
“好了,小家夥。”夜傾霜語氣轉冷,“雖你隻是幌子,但該知曉的規矩,也需與你說明。”
她抬手一揮,景象變幻,仿佛浮現出萬古前的朦朧畫卷:“稍後,你將穿越時空,降臨於萬年前的天元神朝。神朝境內,有一座鎮魔塔,塔中便封印著我的道果。”
“所有穿越者,皆憑自身氣運高低,隨機獲取彼時身份。”
“氣運鼎盛者,或為皇子、天師、將軍、重臣,手握權柄,資源無儘;氣運低微者……”
她目光掃過秦時,帶著一絲玩味:“好些的,或為邊關小卒,宮廷侍從;最不濟的……便是那田間百姓,乃至牲畜草木,朝不保夕。”
“記住,在那個時代,修行境界毫無用處。身份才是根本——身份越高,能調動的資源越多。”
“你要做的,就是利用手中權柄,從鎮魔塔中取回道果。”
就在這時——
嗡隆隆——!!!
整個大荒魔界劇烈震顫!
蒼穹之上,一道道玄奧莫測、由無儘帝紋法則凝聚而成的金色紋路穿透界壁,顯化於虛無之中。
下一瞬,如橫貫萬古的鎖鏈,悍然刺入奔流不息的時空長河!
紋路逆流而上,散發鎮壓萬古的磅礴偉力,在無儘的時間浪花中急速搜尋。
“最後一個問題,”秦時試探著問道,“您與我師尊布的局,究竟是什麼?”
他本以為夜傾霜不會回答,或會嗬斥,卻未料她雲淡風輕地說了出來:
“萬載前,本帝遭麾下三大魔尊背叛,他們勾結‘上三天’,屠我親族,重創本帝,奪我基業。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