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道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色,語氣稍緩:“沒人想要犧牲你的魔女。隻是……誰也沒能料到,那道果竟會自行誕生出獨立的靈智。”
“師尊,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我……”秦時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做著最後的掙紮。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張天道打斷他,神色複雜,“但是…不能。”
“秦時,你自後世而來,當知傾天之戰結局。那一戰,隕落了多少神境?是否……連整個大荒神宮都化為了塵埃?”
他的話語帶著一絲悲涼,“換句話說,為了啟動這個局,開局便需要獻祭掉大荒神宮!甚至……我張天道,也早已做好了身死道消的準備!”
“不止是我,那些自大荒走出去的先輩帝者,同樣在各自的時空維度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皆是為了萬年後的這一刻,為了大荒那一線虛無縹緲的生機!”
“你說,為師能因一己私情,因一道意外誕生的靈智,就置所有人的努力與犧牲於不顧嗎?!”
秦時喉嚨哽咽,艱難地道:“師尊…如今的大荒,已經補全天道,誕生了不少神王…我有信心,帶領大荒,對抗天龍玄域…”
張天道神色平靜,隻反問了一句:“然後呢?需要多少神王?一千?一萬?或者說,究竟要多少神王……才能抵擋住一尊大帝的隨手一擊?”
秦時徹底語塞,麵色慘白。
大帝之下,皆為螻蟻,這是鐵律。數量,在絕對的境界差距麵前,毫無意義。
“秦時,我們都在為同一個目標掙紮、犧牲。”張天道聲音低沉,“你不能因一道果之靈,讓所有人的努力付諸東流,更不能……因此賭上整個大荒的未來!”
“我甚至可以明確告訴你,縱使我將全盤計劃告知於你,你也改變不了任何結局!這是境界帶來的,無法逾越的天塹!”
秦時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巨大的無力感與痛苦在胸中翻湧。
張天道看著他,最終說道:“放棄吧。自道果而生,終將歸於道果,這……是她的宿命。”
“若你願意,為師可以幫你推演,讓你從此番博弈中,拿到最大的利益,足以讓你……”
“不!”秦時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倔強的火焰,“我不要利益!我隻要她!“
“我也不信什麼宿命!師尊,你不願幫我,我理解!”
“畢竟,你和大荒神宮都可能為此犧牲了,而你們的犧牲,換來的……不過是這萬古博弈的一個開端!”
直到此刻,秦時才真正明白這一局到底有多大——一個旨在改變諸天格局、逆轉大荒命運的局,一個甚至需要犧牲一位當世大帝的局!其龐大與殘酷,遠超他的想象。
傾天之戰隻是開端,傾天之局才是最終。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決絕:“但我不會放棄!我一定要救她!”
“若今日,被困鎖在鎮魔塔中的人是我,我相信,她也一定會不顧一切,傾其所有來救我!”
“師尊,您……保重!”
說完,秦時的意識體轉身,便要退出這片空間。
看著徒弟那倔強不屈的背影,張天道長歎一聲:“癡兒啊癡兒……罷了。”
他叫住秦時:“我無法告知你最終計劃,但你若真想救她,就記住一句話——不要打開鎮魔塔。”
秦時身形猛地一震,豁然轉身。
張天道緩緩道:“夜傾霜,她不需要道果歸來。那塔中的道果,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個可以隨時犧牲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