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遠嘀咕道,轉眼看去,姑娘們含情脈脈地見著雲生遠去,在見不到雲生身影的時候,她們眼神瞬間變得冷淡。
“你楸啥?”
“……”
秦誌遠沉默。
三人繼續朝著樓上走去。
路途中,秦昭明注意到一群人圍在一個牆壁前,正津津有味地瞧著上麵的墨寶,時不時地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秦昭明瞥了一旁掛在牆上的墨寶,這掛的位置很刁鑽,幾乎每個路過的行人都能夠一眼見到。
隻是一眼,他就不可自拔。
“好一個書法大家!”
隨後,他下意識地念起上麵的內容。
“蝶戀花……這詩名頗有意境。”
秦昭明也跟隨過大儒學習過一段時間,基礎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
隨著第一句話念完,他心猛地一顫,他粗略一覽,知道這是為風塵女子所著。
雖然升仙樓的姑娘和其他地方的女子相比,地位要高上不少。
但是戲子,歌女的身份始終難登大雅之堂,這些客人願意給予她們的尊重,也全都是看在升仙樓的大東家不好惹的份上,打心眼地不將她們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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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也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高他們一等。
更彆說孤傲的讀書人,在大部分讀書人眼中,戲子歌女就是隔江猶唱後庭花的無脊梁之人,他們不屑一顧。
筆下常流於皮肉或輕浮調笑。
繼續看下去。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人憔悴……”
秦昭明的聲音在最後一句處戛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胸口。
他怔怔地望著牆上那筆走龍蛇、卻又飽含深情的墨跡,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胸腔裡翻湧。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他反複咀嚼著這十四個字。
在絕大多數讀書人眼中,風塵女子是什麼?
是點綴風月的玩物,是“隔江猶唱後庭花”的亡國靡靡之音,是沉淪享樂、不知家國大義的象征。
士大夫們流連青樓,或為排遣寂寞,或為附庸風雅,或為滿足私欲,他們或狎昵調笑,或故作清高地詠歎美人顏色。
卻絕少有人會去真正理解她們內心的悲歡,更遑論將她們的情感置於如此崇高的位置。
竟值得以“終不悔”的決絕,以“憔悴”至死的代價去堅守!
“此等……此等赤子之心,絕非尋常腐儒能書!此人……”
“大才!大才!”
“我要見這首詩的作者!”
秦昭明按捺心中的激動,連忙問向一旁路過的姑娘,他要將這人引薦給小姨,讓他入仙朝為官。
“是柳公子留下的。”
姑娘輕笑道。
“柳公子?是……?”
“喏,就是剛剛走過去的那位。”
秦昭明愣了,目光不由地看向遠處雲生的背影。
耳畔,姑娘的聲音還在繼續。
“柳公子說不是他寫的,是他故鄉的一位友人寫的。”
“但我們都知道,天下讀書人都小看我們風塵女子,那些迂腐的儒修滿嘴仁義道德,怎麼可能會寫出這樣的詩。”
“唯獨隻有柳公子,他待我們和尋常人一般,他將我們當做人。”
“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會為情所困,會為愛無悔的人!”
“也隻有他,才會寫出這樣的詩!”
“……”
姑娘眼中滿是崇拜之色,不斷地說著誇讚雲生的話。
但秦昭明卻沒有聽進去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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