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秋的目光看向雲生。
“……”
雖然按照雲生的想法,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東荒蠻族的報複?他會怕嗎?
但是聶老爺子前腳才剛剛離開,讓自己好生照料這幾人,結果自己下一秒就將人給弄死了,這不是打老爺子的臉是什麼。
聶老爺子對自己還有幾個小家夥都挺照顧的,而且他年齡也挺大了,還是少一些刺激較好。
“下不為例。”
雲生冷聲道。
池晚秋點頭,玉指在劍柄上輕輕一叩,恐怖的威壓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嗡!
身後的青蓮明月法相虛影逐漸淡化、隱沒於虛空。
那令人窒息的壓力驟然一鬆。
噗通!
幾乎在威壓消失的瞬間,早已達到極限的蠻刑再也支撐不住,雙膝狠狠砸進碎裂的地麵,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癱軟下去,隻有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塵埃落定。
池晚秋手中那流轉月華的長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緩緩歸入虛空,消失不見。
她周身的凜冽氣勢也隨之收斂。
青絲垂落,衣袂輕垂,她又變回了那個安靜地跟在雲生身後,眉眼溫婉的女子。
仿佛剛才那尊一念便可定人生死的恐怖青蓮明月法相之主,隻是一個錯覺。
但經此一變,他們也不敢再小覷看著人畜無害的兩人。
古靈兒向前一步,鄭重地抱拳,聲音恭敬。
“兩人今日之事,皆因蠻刑莽撞無知,衝撞了二位,我等監管不力,深感慚愧。”
“仙子手下留情,保全其性命,我等感激不儘!此等恩情,我等必銘記於心,絕不敢忘!”
她這番話,既是在為蠻刑求情,更是代表所有人表明了態度。
雲生略帶意外地看向她。
論狂野的裝扮,她與蠻刑同屬東荒,卻謙遜有禮,言語得體,全無蠻刑那股肆意張狂的野性。
然而,當雲生的目光觸及她的眼睛時,卻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貪婪。
她注視著自己,那目光竟如同在審視一件稀世獵物。
她自以為掩飾得極好,卻不知早已被雲生洞悉。
但雲生並不在意,他目光掃視過這十餘名來自各域的年輕天驕。
方才池晚秋釋放威壓時,他也暗中探查過這些人的實力。
最弱也是聚靈境巔峰,普遍都在法相一二境之間,論天賦,足以與天上四家的年輕俊傑比肩。
更難得的是,他們的根基異常紮實,身上都帶著一種在和平年代修行者身上罕見的野性與鋒芒。
“四域雖貧瘠,卻不可小覷其孕育的天驕啊。”
雲生心中暗道。
聶老爺子將人托付給他,顯然是想讓他好好引導這些人在書院修行,明確自身大道,提升實力。
既如此,自己也不能敷衍了事,帶他們去花天酒地,總得做些實事才行。
雲生摩挲著下巴,思忖著聶老爺子的囑托,覺得不能辜負老人家這份心意。
“可惜陳陽他們為了追尋武道真諦,已離開書院……”
他有些遺憾,若他們在,把這群刺頭打發去武道係,正好給陳陽他們練練手。
幾個小家夥也不在,那要不自己把他們丟到雲家去?
念頭一起,頓覺豁然開朗。
雲家有雲辰坐鎮,以他如今的手段和心性,壓住這群來自四域的小刺頭綽綽有餘。
自己把人帶過去,往雲辰手裡一塞,安心做個甩手掌櫃,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