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晝夜事也。”
李玄真緩緩道，他伸出手，接過一片落下的葉子。
“如同這春去秋來，花開花落。”
“吳澤道友之事，乃是劫數，非你一人之力可逆。”
“你的自責與悔恨，如同執著於讓凋零的花重返枝頭，讓逝去的時光倒流，此乃逆天而行，亦是心魔之源。”
“可是……”雲生痛苦地想要反駁。
“沒有可是。”
李玄真的聲音依舊溫和。
“‘如果’二字，是世間最無用的枷鎖。”
“它隻會將你困在過去，燃燒你的現在，葬送你的未來。”
“你所見的慘狀，你所背負的責任，皆因你執著於未能改變的結果，而忽略了已然儘力的過程。”
他將手中那枚散發著微光的柳葉輕輕放在雲生掌心：
“你看這葉，它生於春，盛於夏，凋於秋，歸於塵土。”
“此乃其道，其命。”
“它不會因眷戀枝頭而抗拒凋零，也不會因怨恨秋風而化為烈火自焚。”
“它順應其道，安然歸去，滋養來年新綠。”
“這便是放下。”
雲生低頭看著掌心的柳葉，那微光帶著一種奇異的寧靜感。
“逍遙。”
李玄真的目光變得深邃，其中似乎有著星辰流轉。
他仿佛穿透雲生的心牆，看到了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
他緩緩開口道：
“強求逝者複生，執著於無法改變的過往，如同逆水行舟，非但徒勞無功，更會引來天道反噬，化作焚心蝕骨的心魔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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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業火焚燒的，不僅是己身，更會牽連身邊至親至愛之人，令其承受無妄之災。”
這一番話讓雲生一震，他低頭看向掌心的柳葉微光流轉，喃喃出聲：
“順天應命，不滯於物……”
雲生呢喃著，眼前的畫麵再一度地變化。
他看到了臉色蒼白的秦瑤，她正強撐著，將生之法則灌入雲生的體內。
雲生心痛，沙啞開口。
“娘……”
“臭小子，終於醒過來了。”
秦瑤這具分身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身形明暗不定，幾乎快要消散了。
但是在見到雲生醒來之後，她蒼白的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
“我……”
雲生很是自責，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瑤敲了敲腦袋。
“回來了就好。”
她的聲音越發飄渺，身影如同破碎的琉璃，光點不斷從她身上剝離逸散。
“我也該離開了，記得要照顧好自己。”
“臭小子，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雖然在責怪，但是秦瑤嘴角卻一直帶著溫柔的笑。
笑著笑著，這具分身就消散在了雲生的眼前。
某處禁地。
與分身徹底斷絕聯係、神魂遭受重創的反噬，秦瑤的識海被重創。
本就因強行分出一半神魂和法則而虛弱到極點的本體，此刻再也無法壓製禁區核心那狂暴的恐怖能量。
“噗——！”
盤坐於一處古老祭壇中央的秦瑤，猛地噴出一大口金色聖血。
那血液蘊含著磅礴的生命精華，灑落在布滿詭異符文的祭壇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她周身原本就明滅不定的護體神光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轟然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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