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秋站在雲家彆院的花樹下，素衣如雪，仿佛與清冷的月光融為一體。
她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當雲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她的目光便緊緊鎖在他身上，未曾移開半分。
“逸之……”
她輕聲喚道，迎上前幾步。
離得近了，她一眼就見到了雲生眼底深藏的疲憊。
“晚秋。”
雲生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這笑容落在池晚秋眼裡，比哭更令人揪心。
池晚秋沒有立刻追問仙盟之事的結果，那並非她此刻最關心的。
她隻是靜靜地凝望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中隻有著雲生一人的身影。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雲生微涼的手。
“你……的手好冷……”
池晚秋的聲音顫抖，不由地握緊了幾分。
“讓你擔心了……”
雲生低聲應了一聲。
池晚秋沒有說話，隻是更緊地握住他的手，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驅散他身上的寒意。
她的目光看著他的眉眼，那曾經飛揚灑脫的神采被一片沉寂的死水取代。
眼底深處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黑暗。
這絕非僅僅是疲憊。
她伸出另一隻手，指尖帶著溫潤的靈光，輕輕搭上雲生的手腕脈門。
“晚秋……”雲生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她用力地按住。
“彆動。”
池晚秋的聲音很輕，靈氣如同細膩的絲線，小心翼翼探入雲生體內。
甫一探查，池晚秋的心便猛地一沉，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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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體內的情況，並非表麵上看似那般輕鬆。
經脈之中，原本磅礴的氣血之力此刻如同狂暴的洪流，橫衝直撞，多處經脈壁已經出現細微的裂痕。
若仔細地看，許多處的經脈都有著被灼燒的痕跡，失去了活性。
更讓她心驚的是，一股深沉的陰鬱死氣盤踞在他的心脈附近，如同附骨之蛆，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
那是極致的悲痛鬱結於心，幾乎要化形成心魔的征兆！
“你的經脈……還有心脈……”
池晚秋的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逸之！你到底……”
她幾乎不敢問下去，他究竟承受了怎樣非人的痛苦，才會讓身體變成這副模樣？
更像是……整個人的神魂都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而且那道口子時時刻刻都在裂開，若非有著一道乳白色的靈光護住了他的心脈。
那雲生早就……池晚秋不敢再想下去了。
雲生閉上眼，他沒有解釋，隻是輕輕抽回了手。
“……無妨，隻是損耗過度，靜養些時日便好。”
他避重就輕，聲音乾澀。
這是那一日心魔所造成的損害，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如今他時時刻刻都在承受著神魂被撕裂的劇痛，他想，這可能就是他的贖罪。
池晚秋再也忍不住，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那有多痛……”
池晚秋將臉埋在他微涼的頸側，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
“但逸之，你不能這樣懲罰自己，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哪怕是為了我也好。”
“我不想見到你這般痛苦。”
雲生的身體在她懷中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伸出手臂，將池晚秋抱在懷中。
過了好一會兒，雲生的聲音才響起。
“我需要閉關，梳理體內亂象，同時也完善我的武道。”
“等我下次出關之日，就是我成就武聖之時。”
“時間不會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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