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一旁的王子洋,此時如何還看不出來,他招惹到的這名年輕人,是他父親也無法擺平的存在。
他心中的狂傲消失的乾乾淨淨,望著魏傑冷冽的目光,瑟瑟發抖起來。
他推動著殘弱的身體,艱難的走到張若寒身前,麵容苦澀的望著張若寒。
這個女孩,自在中學之時,便是他們侮辱的對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如今時來運轉,兩人依舊站在一起,但身份地位早已天差地彆。
並不是隻有他高高在上,在他為所欲為的同時,彆人也在向上攀升。
“對不起,昔日之事,全是我肆意妄為,忽略了他人感受,今日我在此,當著眾人的麵,向你賠禮道歉!”
說罷,他雙膝一彎,跪倒在張若寒麵前。
盯著眼前自年少之時便帶頭挑唆眾人侮辱自己的罪魁禍首,張若寒心中五味雜陳。
她恨嗎?自然是恨的。
三年學業,受了三年羞辱,誰內心能夠原諒?
如今看著欺負自己的人跪倒在自己麵前向她道歉,她怎麼能不有所觸動?
她緊緊握住雙拳,身體微微顫抖。
明明複仇的機會就在眼前,自己現在可以肆意羞辱他,報複他,可以將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怨氣全部爆發出來。
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明明仇人就跪在腳下,她卻不知該如何處置。
魏傑上前輕輕拉住她的手,張若寒回頭,二人目光相交,張若寒感受到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澄淨清澈,瞳孔中,倒映著自己迷惘的臉色。
這一刻,她在魏傑身上隱隱約約看到了張雪梅的影子,仿佛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抽出手來,抓住魏傑的雙臂,將頭埋進他的臂膀,輕聲道:“塵哥,我該怎麼辦,原本以為,這夢中才會出現的一幕,在現實中絕不會發生,所以我從未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可現在,真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卻不知該如何決斷。”
感受到懷中傳來的幽香,魏傑溫柔的輕撫她的發絲,道:“我也曾經曆過你所遭遇的苦難,當我有了複仇的本錢後,第一件事便是報複回來,將曾經欺壓過我的人全部踩在腳下,但當我真正大仇得報時,我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失去報複他們的信念後,我才發現前路一片迷茫,漸漸走向與他們相同的道路。”
“那時的我,有兩年時間都在迷失著自我,做著曾經我最痛恨的事,可我發現,我的內心其實很享受這種感覺,享受這種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感覺,但後來我才明白,於這種感覺相應而來的,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看似身邊烏泱泱一群人稱兄道弟,兄弟情深,實則不過酒肉兄弟,各取所需罷了。”
“我想說的是,遵循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沒人去怪你,也沒人有資格去怪你,放手去做,有我兜底,你無需有任何顧慮。”
張若寒半知半解,沒有抬頭,細聲道:“我沒有經曆過塵哥你的經曆,也不懂這些所謂的爾虞我詐,但我明白,我雖然恨他,但我內心中的恨意早已隨時間的流逝而變淡,僅存的,隻是一口怨氣罷了。”
“若是要我打他,或者殺了他,我做不出來,也不會去做,既然矛盾解除,我隻希望日後能夠各自安好,兩不相欠。”
魏傑無奈笑了笑,道:“你啊,就是太過理想化,太過心軟了。”
隨後,他懶得看王子洋一眼,任憑他跪在這裡,瞥向王老幺道:“王老爺子,既然家妻說了不再追究,今日之事就此翻篇,日後兩不相欠,各安其職,至於你自己手上乾不乾淨,我也懶得去查,懶得去管,你自己去向莫鴿大哥交代吧。”
王老幺大喜過望,當即拜謝道:“多謝長老,長老夫人饒我父子二人性命,日後老朽定當對小兒嚴加管教,絕不會再讓今日之事發生。”
……
夕陽已經沉沒在山後,天色已經漸漸轉入暮色。
暮色籠罩著大地,萬物變得朦朧起來。
魏傑和李疏影站在院門外,交談著修煉心得。
李梓晴和張若寒二人做著最後的道彆。
李梓晴是魏傑走時,張若寒特意帶上的,魏傑當時出言侮辱她,也是為了讓她有機會離開王子洋身邊,以防王子洋暴起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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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晴,想好日後要做些什麼了嗎?”張若寒道。
李梓晴苦笑搖頭,道:“原本我以為自己的一生,也就這樣了,可誰想到會是如今這副結果,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嗎?”
“十八歲時,我的母親得了重病,家裡花光了所有積蓄也一籌莫展,還欠下了不小的債務,直到後來,為了母親能夠康複,也為了能夠償還清債務,走投無路下,我找上了王子洋,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他說他喜歡我,如果我答應他和他交往,他不僅會幫我還清債務,還會幫我的母親轉移到最好的醫院治療,以及承擔所有的醫藥費,麵對這些條件,我沒有任何選擇,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
“後來,母親的病果然有所好轉,得到了全麵治療,我也心甘情願的侍奉在王子洋身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我開始享受這種豐衣足食的生活,漸漸淪落為了王子洋發泄的工具。”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我在他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張若寒聯想到自己,若是當時答應了金無修,恐怕這時的自己,與李梓晴彆無不同。
好在,她們二人的命運不同,魏傑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
李梓晴偷瞄了眼和李疏影對道法見解各持己見而拌嘴的魏傑,道:“寒寒,你的命比我要好,看人的眼光也比我強的多,以前的你嘗儘人生百味,方知甜酸苦辣,今日苦儘甘來,也是一場造化,希望你們能夠白首偕老,生死與共。”
張若寒望了眼越吵越激烈的二人,嘴角情不自禁上揚,沒有去揭露他和魏傑的真實關係,取出一張卡交到李梓晴手中。
“這是走時,塵哥向王老幺替你要來的補償,裡麵的錢,夠你以後的生活衣食無憂,我記得曾經你給我說過,希望以後能開一間花店,沉浸在色彩斑斕的花海,醉心於芬芳的花香,塵哥已經交代過王氏父子,王子洋不會在騷擾於你,所以,放手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
李梓晴再也控製不住淚水,一把抱住張若寒,眼眶熱淚難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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