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陽節可是咱們店的重頭戲啊...“
他輕聲感歎，順手把栗子放進蒸籠。
蒸鍋上汽的瞬間，整個廚房彌漫開清冽的菊香。
小李在一旁舉著手機錄製著蘇浩澤的整個動作。
沒辦法蘇浩澤現在的重心還在蘇氏私人菜館上，暫時還騰不開手來親自指導蘇氏糕點作坊的人製作新的糕點。
隻能先錄製一個教學視頻，讓糕點師們跟著學習。
至少在他抽出時間過去檢查之前，起碼要學會個七八分才行。
蘇浩澤將糯米漿緩緩倒入菊花水中，乳白的米漿與淡黃的菊湯交融，漸漸變成溫潤的月白色。
“爸爸！我來畫模具！“蘇平安舉著特製的小竹簽跑進來，聽說要做過節的糕點，小朋友興奮極了。
放學後就跑來店裡，鬨著要跟著一塊做。
反正才剛開始做，做出來還要進行試吃，做好還要留點給家裡，讓自家小崽子試試也無妨。
就當是鍛煉了。
蘇平安踮著腳在糕坯上勾勒菊花輪廓。
小孩子的手還不太穩，畫出的花瓣歪歪扭扭，卻彆有一番童趣。
蘇浩澤笑著調整兒子的小手：“重陽節的菊花糕要畫九瓣，取"長長久久"的意思。“
他握著孩子的手一起運筆，竹簽劃過糕坯發出沙沙的聲響。
另一邊的灶台上，蒸好的栗子正冒著熱氣。
蘇浩澤戴上棉布手套，趁熱將栗子一顆顆剝開。
金黃的栗子肉在指間綻放，帶著山林間的甘甜氣息。
“這部分要用手剝，“他招呼學徒們靠近，“機器打的會破壞纖維，口感就不綿密了。“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剝開栗殼，指腹被熱氣熏得微微發紅。
蘇平安有樣學樣地戴上小號手套，卻把栗子肉捏得七零八落。
“沒事，“蘇浩澤抹掉兒子鼻尖上的栗子碎，“破了的我們拿來做夾心層。“
他變魔術般將碎栗子拌入桂花蜜，做成流心餡料。
蒸籠裡的水汽氤氳開來，將廚房熏染頗有幾分像是仙境。
蘇浩澤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老式溫度計——指針穩穩停在98度，這是做重陽糕最理想的狀態。
“我以前聽隔壁村的爺爺說，“他往蒸籠裡墊上新鮮桑葉，“重陽糕要桑葉襯底，菊香在上，栗甜在中，才是天地人的和合。“
桑葉的清香混著菊花的幽香，在蒸汽中緩緩舒展。
蘇平安趴在料理台邊，小鼻子一動一動地嗅著香氣：“爸爸，為什麼重陽節要吃這兩種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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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是爺爺奶奶的長壽花，“蘇浩澤往兒子嘴裡塞了顆栗子，“栗子嘛...“他眨眨眼，“等你再長大一點就知道了，"立子"嘛！“
成品的溫情
第一籠糕點出爐時，熱氣蒸騰。
菊花糕剔透如琥珀，九瓣菊花的紋路清晰可見。
栗子糕則呈現出溫暖的金棕色，切開後能看到琥珀色的流心。
“這一盒，“蘇浩澤將糕點裝進青竹食盒，“給吳老爺子送去，前幾天他跟阿峰特意帶你又去塗鴉牆畫了一個下午，咱們要謝謝他們。正好你吳爺爺老人牙口不好，吃這個糕點最好。“
他在食盒角落放了張卡片，上麵是蘇平安剛拿彩色水筆畫的慈祥老公公。
“這一盒給黃金嘉園六樓的王奶奶，老人家給你編了兩個那麼好看的小玩偶，咱們也應該送點糕點答謝一番。“他又裝了一盒，“聽小謝說，王奶奶最近不太能吃甜的，這盒就不要給她再加蜂蜜了。”
食盒上特意係了根紅繩，當做是特彆標記。
以免跟接下來打包的糕點弄混了。
“還有還有...”蘇平安連忙舉手，“還有徐奶奶！”
“哪個徐奶奶？”蘇浩澤聞言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沒有哪個熟悉的徐奶奶被漏下了。
“就是徐瑤瑤的奶奶啊。”蘇平安眨了眨眼睛，掰著手指解釋道：“徐奶奶前天托徐瑤瑤送了我一大盒的巧克力，可好吃了。按照爸爸你剛才說的，咱們是不是也應該要送一盒糕糕給徐奶奶？”
說完小朋友還露出了一個我聰明吧的神情，臉上滿是驕傲。
蘇浩澤都沒眼去看。
巧克力？
還一大盒？
他怎麼不知道？
“蘇平安，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蘇平安猛得捂住了小嘴巴，一副糟糕說漏嘴的表情。
蘇浩澤忽然想起來這兩天家裡的小朋友一到晚上就鬼鬼祟祟的。
不僅不鬨著聽睡前故事，還早早就睡下了。
十有八九就是在偷偷背著大人吃巧克力。
廚房裡蒸籠的白霧氤氳繚繞，蘇浩澤蹲下身，視線與蘇平安齊平。
小家夥的嘴巴還捂得嚴嚴實實，圓溜溜的眼睛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直視爸爸。
"平安，"蘇浩澤故意板起臉，卻藏不住眼角的笑意，"看著爸爸的眼睛說話。"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兒子緊緊捂著的小嘴巴，"剩下的巧克力你藏哪裡去了？"
父子倆對峙了幾分鐘後，還是小朋友率先敗下陣來。
"我...我就嘗了一點點..."
平安的聲音越來越小，小手緊張地揪著衣角。
“嗯，爸爸相信你。”蘇浩澤看著自家小崽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不由一軟。
要不是考慮到小孩子控製力差，多吃甜食又容易長蛀牙。
他也不至於管控的這麼嚴格。
“這樣，你把剩下的巧克力老老實實交出來。爸爸保證每天允許你多吃一塊巧克力，好不好？”
蘇平安聽到這話，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真的嗎？那我今天的還沒吃，可以吃完再把剩下的交出來嗎？”
“當然可以。”蘇浩澤再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崽子的小腦瓜。
真是一個可愛的小朋友。
就連貪吃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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