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夫人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舞，粉鑽的美甲敲擊玻璃屏發出清脆的聲響。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第三次響起時，董事長終於從文件堆裡抬起頭："你這是要把蘇氏糕點鋪搬空啊？"
"喲，現在知道心疼錢了？"董事長夫人把手機往茶幾上一丟，鑲鑽的手機殼在實木桌麵上劃出細微的痕跡，"去年給你媽送的那套紫砂壺，夠買一百盒糕點了吧？"
窗外夕陽正好，照得她新做的頭發泛起栗色光澤。
董事長張了張嘴，瞥了一眼妻子的表情，沒敢回嘴，“我就是隨便說那麼一句。”
“早就讓你彆那麼摳門，一天天的就知道要節約成本，搞得底下的人都學的跟你一樣。”
“要我說賺了那麼多錢，該花就花。你們倒好非要等著出事了挨罵了，才知道錯了要改正。”
“真是撿芝麻丟了西瓜。”
聽著妻子的嘮叨，董事長不禁有些頭疼。
這些話翻來覆去都說了好幾遍，聽得他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雖然說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因為節約成本鬨出來的。
可也沒有必要一直揪著這個話不放吧。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我的問題好吧。”董事長不想再聽妻子繼續叨叨叨，立刻開口求饒。
不料這一張嘴，又把人給惹惱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彆說的好像我冤枉了你。”董事長夫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伸手拿走了她老公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點進蘇氏糕點鋪的預售鏈接下了幾單出氣。
聽著自己的手機叮咚叮咚的響了好幾聲，董事長沒忍住又開口說道：“你買這麼多蘇氏糕點吃的完嗎？它再好吃，也不能當飯吃啊。”
“嗬——”董事長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自家老公，“你又開始心疼錢了唄，要不以後你就跟錢過吧。老婆兒子都彆要了，都是要花錢的。”
眼看著妻子要生氣了，董事長連忙找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買這多吃不完，會浪費。”
“誰說會浪費的。”董事長夫人把手機丟回給了自家老公，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朋友圈，上麵最最新的一條正是自己老媽發的朋友圈。
正炫耀著自家兒媳婦給自己買了蘇氏糕點。
董事長：“......”
“馬上就到重陽節了，你家裡的老人，我家裡的老人，還有那些關係比較親近的長輩，怎麼都不需要送禮？”
“但是光送這些糕點是不是太...”董事長的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了來自妻子的銳利眼神，他連忙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我覺得還是跟往年一樣，多買點...”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妻子直接打斷了。
“停停停，就你每次來來回回送的那幾樣，人都快膩了好嘛。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年紀越大，品位越差。總喜歡送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給長輩們，他們又不缺這些東西。還不如我的蘇氏糕點真心實意，好吃又實際。”說著董事長夫人點開了跟婆婆的朋友圈，翻出了去年過節時送的那套價值不菲的紫砂壺。
原來現在它已經被擱置在雜物間落灰了。
"我那套壺是大師手作..."董事長剛開口，就被妻子點開的語音聊天記錄懟了回去。
屏幕上是老太太發來的語音轉文字：
"囡囡啊，你讓臭小子以後彆送那麼貴的東西。"
"家裡又不是沒有茶壺，買那麼好的咱也用不上。"
"萬一不小心打碎了，我還要心疼。"
然而這還沒完。
董事長夫人又點開剛才婆婆發來的消息。
"囡囡啊，李阿姨她們都問我哪裡買的糕點，全都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等過幾天收到了正好帶去老年大學活動給大家嘗嘗。"
"還是你會選，比上次那個死沉的壺強多了"
董事長盯著"死沉"兩個字，想起去年自己親自去店裡選的泥料。
結果在自家老媽嘴裡就是這麼個評價。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明明送的時候，他媽還不是這副嘴臉。
"知道為什麼你送的東西沒人愛嗎？"董事長夫人掰著手指細數，"前年送金壽桃，大媽們嫌太重戴著不舒服。去年送紫砂壺，媽說泡茶還沒玻璃杯方便。今年要是再送你那套玉雕..."
董事長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自家老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兩人低頭一看，屏幕上顯示著財務總監發來的消息。
"服務器已按您要求撥款給技術部，今年的送您家裡長輩過節的禮物已經按照要求..."他還沒看完，手機就被妻子抽走。
"看看！"董事長夫人指著新到的圖片，"就這幾個款式，經典是經典，可是但凡有錢一點的人家，誰家沒有呢？"她突然湊近，用力戳了戳自家老公的肩膀，"知道蘇老板為什麼成功嗎？人家懂得——"
"好吃？"
"是溫度！"董事長夫人再次翻開朋友圈，已經又有兩個長輩正在炫耀今年的過節禮物，"你送東西隻顧著貴，人家送的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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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沉默了，他覺得自己送的東西也不全是貴，也有一份心意在裡麵。
隻可惜無人能體會。
哪怕是是同床共枕快三十年的妻子，居然也不能明白他的用心。
董事長不由露出了一絲失望。
“你彆不信。”董事長夫人一眼看出了此刻自家老公心裡在想什麼，她強行打開了老公的手機相冊，翻出了那個紫砂壺的照片。
然後她又劃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看看咱們媽剛發的朋友圈！”
最新的照片裡，舉著去年被冷落的紫砂壺——裡麵插著幾支菊花，配文是："等兒媳婦的菊花糕到了，正好用這個裝！"
底下的評論清一色。
"還是你家媳婦有眼光"
"我兒子就知道送保健品"
"求糕點鏈接！"
董事長突然發現，老太太最近一次曬自己送的禮物，還是去年的生日。
那套翡翠鐲子的照片下，隻有三個讚——其中兩個是他和夫人點的。
"你說的對。”董事長想了想，用手機給財務部總監發了個消息，取消了今年的給家裡送禮的采購，又取消了往年過節給員工送超市零食大禮包跟優惠券當重陽節福利的慣例。
改成了訂購兩百盒蘇氏糕點鋪最新的糕點跟一張有麵額的購物卡作為福利，不管是員工自己用還是送父母都可以。
這些總歸更實用了吧。
“還懂得舉一反三，不錯不錯。”董事長夫人看著自家老公發完消息，滿意地誇讚了一句。
以往過節她也不是沒聽過員工們私下抱怨，說公司給的福利有些摳搜，還限製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