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輝隨意了一件衣服,急忙衝進浴室。
洗了一個肥皂,仍然沒有把身上的臭味徹底洗掉,抬起胳膊都能聞到那股騷味。
龍小五跟周圓福兩人筆直站在一個小小辦公室裡。
裡麵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保溫杯,牆上掛著一個掛鐘,還有一張小床。
掛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死亡倒計時的聲音一般,不停地在兩人的耳邊回響。
龍小五兩人心臟撲通跳個不停,渾身冒著冷汗,靜靜等候發落。
這一次,他們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周圓福扯了扯龍小五的衣服,苦逼地說:“五哥,我們不會被拉去槍斃吧?”
龍小五忍著不安,寬慰他說:“放心,事是我乾的,要槍斃也是槍斃我,跟你無關!”
“不·····”周圓福剛想反駁,一道黑影忽然籠罩在門口。
張國輝大步地走了進來,目光淩厲地掃向兩人,嚇得周圓福隻能閉上了嘴。
他冷著臉,眼神向斧子一樣銳利,周圍的氣場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雖然是九月份,但龍小五兩人像是被冰窖重重包裹一樣,渾身冰涼,後背發冷。
張國輝死死盯著兩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的?為什麼來這裡?又為什麼要炸我的廁所?”
“說!”
最後一個字帶著滔天怒火,幾乎是從喉嚨裡噴湧出來的。
龍小五眼皮狂跳,大聲地報道:“報告首長,我叫龍小五,是從炊事班過來的。”
“因為今天參與集訓隊的射擊考核,我們的考核成績不達標,所以被派來這裡擦拭槍支。”
周圓福也立馬上前:“報告首長,我叫周圓福,是跟著龍小五一起過來的。”
“炊事班?龍小五?周圓福?”
獨眼龍老兵一驚,這才知道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誰。
但是,他身上的怒火沒有絲毫減弱,整張臉依舊是漲得通紅。
他的眼神在兩人麵前遊離,滿腔怒火地問道:“既然你們是來擦拭槍支的,為什麼要炸廁所?”
“還有,我已經鎖門了,你們是怎麼進去的?”
周圓福剛想說,卻被龍小五拉了拉,率先解釋道:“報告首長,我們是爬樹跳進來的。”
“爬樹進來的?”張國輝一驚,猛得轉過頭看向那棵大樹,冷嗤一聲。
“你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誰給你們勇氣?”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龍小五秉了秉心神,朗聲道:“首長,我們在原地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人過來。”
“我們想儘快完成任務,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方法。”
周圓福小雞啄米般點點頭。
張國輝咬著牙後根,再次問道:“既然你們是進來擦拭槍支的,為什麼要用手雷彈去炸廁所?”
周圓輝下意識地看向龍小五,龍小五深吸了一口氣,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沒想炸廁所。”
“我不知道那玩意兒是手雷彈,我也不知道手雷彈的威力。”
“我以為就跟我們小時候炸牛糞用的鞭炮威力差不多。”
“就想試試用這個炸牛糞的效果,誰知道它·····”
砰砰砰!
張國輝用力拍打幾下桌麵,桌子上的杯子都跟著抖動幾下,周圍仿佛一種壓抑又冷酷的氛圍包圍。
嚇得龍小五猛得挺直腰杆,使勁兒滾了滾喉嚨,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張國輝臉色鐵青地盯著他:“你知道手雷的威力有多大嗎?”
“你他娘的竟然敢用它炸牛糞?最後還把我的廁所炸了!”
“你怎麼不去把小日子的靖國神廁給炸了?”
龍小五猛地抬起頭,眼神驟然浮現一抹殺氣:“首長,我能去炸嗎?”
雖然他不知道靖國神廁是什麼狗屁幾把玩意兒,但是聽到小日子這個國家,他就來氣。
這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人!
隻要部隊允許,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龍小五一定敢扛著炸藥包上場。
他們都是讀過書的孩子,從小就聽過隔壁鄰居談過戰爭史。
那段血淋淋的曆史,又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張國輝微微一愣,沒想到龍小五竟然還上綱上線。
但是,剛才那麼一瞬間,他在龍小五的眼神竟然看到了殺氣。
沒錯!
是殺氣!
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孩子,竟然有讓他從這個戰場上退役的老兵,感受到冰冷的殺氣。
這一點兒,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張國輝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問道:“你們知道不知道,剛才要是有人經過,會造成多大的傷亡?你想過這個後果嗎?”
龍小五跟周圓福臉色一沉,像做錯事的孩子,沉默地低下頭。
張國輝接著說:“你們兩個還真是膽大包天。”
“光天化日之下偷溜進倉庫就算了,竟然還敢私自玩手雷,玩手雷就算了,你竟然還敢往外扔。”
“往外扔就算了,你他娘的也不扔遠點,竟然扔廁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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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五眼角跳得更厲害了,他自知理虧,所以沒有反駁。
隻是默默地接受張國輝劈頭蓋臉的臭罵。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軍隊裡的武器威力到底有多大。
要真是像張國輝說的,炸傷了戰友,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一輩子都會生活在內疚當中。
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他當時扔的手雷彈再偏移多兩米,會對張國輝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龍小五沉吟片刻,滿臉歉意地說:“首長,我···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張國輝冷哼道,“一句錯了就可以彌補你所犯下的罪嗎?”
龍小五猛得挺直胸膛,低吼一聲:“報告首長,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報告,我也是!”周圓福也立馬應道。
龍小五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小聲地說:“閉嘴!不關你的事,到一邊去。”
張國輝瞪了他們一眼,板著臉問,“你們誰出的餿主意?”
“報告,是我!”龍小五和周圓福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說完之後,兩人又一怔,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龍小五再次上前一步,沉聲道:“報告首長,是我出的主意,跟周圓福無關。”
周圓福也不甘示弱地上前:“報告首長,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也參與了。”
張國輝的目光在兩人麵前來回橫掃,冷嗤一聲:“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啊。”
“這件事情,你們兩個誰都脫不了關係!”
“你們把我唯一的廁所炸了,你們說,該怎麼辦?”
龍小五急忙說道:“首長,我···我重新給你您建一個!”
“重新建一個?”張國輝被他氣笑了,“你還會建廁所?”
龍小五目光堅定地說:“首長,我可以學,隻要您同意,我一定會給您重新修建一個廁所。”
一陣風吹來,一股臭氣熏天的氣味從不遠處傳來。
張國輝剛開口,臭味在春風的吹拂下,毫不留情地吹進他的口腔。
他眉心一擰,臭得他眼睛又開始翻白眼,剛才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噌蹭蹭地冒了上來。
“龍小五,周圓福!”
“到!”兩人挺直腰杆低吼一聲。
張國輝氣急敗壞地指著他們說:“你們兩個人今晚把廁所給我整乾淨了,槍支全部擦乾淨!”
“今天晚上,我要一點兒氣味都聞不到!”
“做不到,不許睡覺!不許休息!”
“是!”兩人大吼一聲!
張國輝交代完一切後,便揚長而去。
現場,就剩下龍小五和周圓福兩人。
龍小五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先去掃廁所!小胖,你在這裡擦槍支吧。”
“不行!”周圓福一把拽住他,朗聲道,“禍是咱哥倆一起闖的,不能讓你一個人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