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未散的叢林裡,龍小五拍落偽裝網上的落葉站起身來。
當他與高山峰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被高壓電流擊穿。
“沒錯,我就是龍小五。”
這句話像刺刀般捅進利刃隊員的胸口。
山豹脖頸上的青筋突然暴起,作戰服包裹的肌肉塊塊隆起,拳頭捏得指節發白。
“我曰你——”
十幾個冒白煙的特種兵同時向前湧動,像一群被激怒的狼。
有人踹飛了腳邊的碎石,有人把槍帶扯得咯吱作響。
風狼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喉結上下滾動著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這幾天,他們被龍小五玩得團團轉。
連他們最用心守護的指揮部都被炸翻了,現在還被他用各種詭計引來這裡的陷阱。
他們的火氣足足憋了好幾天。
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怒吼,在抗議,恨不得一窩蜂上去暴揍他一頓。
“夠了!”高山峰突然厲喝!
但自己太陽穴上的血管正突突跳動。
他盯著眼前這個學生兵——迷彩油也遮不住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可那雙眼睛卻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土層的黑冰。
多年浴血養成的直覺讓他渾身汗毛倒豎,這絕不是普通學生的眼神。
那是殺過人的眼睛才會有的特殊光澤!
龍小五隨意地站著,右手食指仍搭在扳機護圈上。
這個細節讓高山峰眼角抽搐,正規軍校生絕不會在非戰鬥狀態保持射擊準備。
“你上過戰場。”
高山峰聲音沙啞,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聞到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火藥味,不是今天演習的味道,是經年累月滲進毛孔的陳味。
“殺過人?”
叢林突然安靜得可怕。
連劉明都僵住了,他半張著嘴看向龍小五。
三十個學生兵這才發現,他們追隨的隊長右手指尖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痕——那絕不是訓練能造成的傷口。
龍小五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他沒想到這個被自己“擊斃”的軍官竟敏銳至此。
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仿佛能刺透偽裝,直抵靈魂深處。
高山峰立刻捕捉到這個微表情,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作戰靴碾碎地上的枯枝。
“回答我!”高山峰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你他媽到底在哪兒服的役?”
龍小五忽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高山峰後背竄起一股涼氣。
“高隊長,”龍小五輕輕摩挲著狙擊槍的保險栓,“您都‘陣亡’了還這麼多問題?”
高山峰的眼神更銳利了。
他像頭發現獵物的狼犬般向前逼近一步,作戰靴碾碎地上的鬆果:“彆打馬虎眼!”
他的視線掃過龍小五稚嫩的臉龐,“你小子到底多大?”
周圓福突然從灌木叢裡蹦出來,像隻得意洋洋的土撥鼠:“我們五哥今年十七!國防大學史上最年輕的學員。”
整個叢林瞬間死寂。
高山峰的表情凝固了。
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十……十七?”風狼的聲音變了調,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臉色煞白得像見了鬼。
高山峰的喉結上下滾動,突然發出一聲介於冷笑和哽咽之間的怪聲。
“老子當兵那年……你還在穿開襠褲……”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冒白煙的特種兵,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同樣的崩潰。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幾天把他們玩得團團轉,做出各種非常理戰術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