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墜毀了!”趙晨峰從掩體後躍出,話音未落,一梭子彈突然從右側掃來。
忽然衝出來一支禿鷹小隊,趙晨峰立刻跟他們對抗,兩班人馬再次打在一起。
淩晨三點的叢林籠罩在詭異的幽藍中。墜毀的直升機殘骸像頭瀕死的鋼鐵巨獸,偶爾爆出幾聲金屬扭曲的呻吟。
月光被硝煙割裂成碎片,照見滿地彈殼上凝結的血珠。
不知名的夜行動物在暗處窸窣作響,被血腥味刺激得躁動不安。
··········
指揮中心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監控屏幕上,代表直升機的紅點已經變成了刺眼的“ost”字樣。
作戰地圖上,兩架價值四千三百萬的直升機圖標被紅筆狠狠打上叉——都是折在龍小五手裡。
突然,禿鷲猛地掀翻整張作戰台,軍用電腦砸在地上迸出刺目的火花。
“兩架直升機!四十六個精銳!”他每說一個字,臉上的肌肉就抽搐一下。
“龍、小、五……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來喂狗!”
副官漢克不自覺地後退兩步,後背已經抵上了帳篷。
他看見禿鷲的眼白布滿血絲,瞳孔縮成兩個針尖大的黑點,嘴角不受控製地流下一絲唾液。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在同一個人身上折了兩次。
副官小心翼翼地遞上新的通訊器:“老……老大,要不要派第三小隊?”
禿鷲突然安靜下來。
他慢慢抽出那把聞名傭兵界的象牙獵刀,刀身在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
“派第三、第四、第五小隊。”他用刀尖輕輕劃過自己的掌心,鮮血順著刀刃滴落,“見人就殺,一個不留。”
“那個女情報官……”漢克的聲音細若遊絲。
“砰!”獵刀突然深深釘入桌麵,刀柄劇烈顫動。
“能活捉最好。”禿鷲突然暴起,一把掐住漢克的脖子,“不能活捉……”
他湊近副官慘白的臉,呼出的熱氣帶著血腥味,“就把她的天靈蓋給我掀開來。”
“是!”漢克雙腿發軟地退出指揮帳篷。
他跟了禿鷲七年,見過老大把叛徒喂鱷魚,見過他活剝人皮,卻從沒見過這樣……冷靜的瘋狂。
那種毛骨悚然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讓他差點尿了褲子。
蘇謹柔是被臉頰上冰涼的露水驚醒的。
她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視線裡是模糊的樹影和硝煙。
一陣劇痛襲來,她忍不住悶哼一聲,卻立刻轉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龍小五就躺在不遠處,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浸透,那張總是帶著痞笑的臉此刻蒼白如紙。
“龍小五……”
她的聲音嘶啞,手指顫抖著探向他的頸動脈。
感受到脈搏後,蘇謹柔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後背——作戰服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露出的皮肉焦黑翻卷,還嵌著細小的彈片。
每一處傷口都在無聲訴說著,他是如何用身體為她築起人肉盾牌的。
蘇謹柔咬破嘴唇強忍淚水,迅速卸下背包。
她的手指雖然還在發抖,卻精準地找出消毒棉、止血凝膠和繃帶。
當撕開龍小五的上衣時,她倒吸一口冷氣。
除了新傷,他身上還縱橫交錯著數十道舊傷疤,每一道都記錄著往日的生死時刻。
“你這個……傻子……”
她哽咽著罵了一句,手上的動作卻輕柔。
注射嗎啡時,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昏迷中的龍小五眉頭微蹙。
蘇謹柔下意識撫平他的眉心,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她自己都愣住了。
喂他喝完水後,蘇謹柔警覺地環顧四周,晨霧中的叢林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