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機艙內悶熱得像個蒸籠。
趙晨峰死死攥著那兩瓶礦泉水,指關節都泛了白,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下。
“老李...”趙晨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李林,聲音壓得極低,“你說隊長這是要玩死我們嗎?”
李林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睛盯著手中那兩瓶水。
“海軍訓練好歹還給個海水淡化器,這...這兩瓶水夠乾啥的?一天都不夠喝。”
前排的王鐵轉過頭來,黝黑的臉上寫滿焦慮:“我老家在甘肅,小時候跟爺爺去過一次沙漠邊緣。”
他咽了口唾沫,“那地方...白天能曬脫皮,晚上能凍掉牙。兩瓶水?怕是連尿都尿不出來。”
機艙另一側,新兵劉強突然壓低聲音道:“我聽炊事班的老張說,去年有支邊防隊在沙漠裡迷路,找到時都成乾屍了...”
他話沒說完,就被老兵王州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閉了嘴。
黑狼坐在最前排,耳朵動了動,顯然聽到了後麵的議論。
但他沒有回頭,隻是從兜裡摸出半塊壓縮餅乾,掰成四份分給周圍的隊員。
趙晨峰接過那指甲蓋大小的餅乾,苦笑道:“狼哥,這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啊。”
黑狼頭也不回:“省著點。到了沙漠,這點餅乾能救你的命。”
機艙尾部,幾個新兵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你們說...隊長是不是在考驗我們?”一個娃娃臉的新兵小聲道,“說不定暗中準備了補給...”
“做夢呢!”另一個滿臉雀斑的打斷他,“上次海島訓練,說好三天後來接,結果等了五天!龍隊長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水’倆字。”
趙晨峰聽著身後的議論,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水壺。
透過機艙的小窗,他已經能看到下方連綿起伏的金色沙丘,在烈日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那廣袤無垠的沙漠,就像一張巨口,等待著吞噬他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者。
“喂,你們看...”李勝利突然指著窗外,“那是什麼?”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片灰蒙蒙的沙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推進,像一堵移動的牆。
“好像是沙塵暴...”張大山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看來我們的訓練要提前升級了。”
機艙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新兵們麵麵相覷,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趙晨峰感覺喉嚨發緊,手裡的水壺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就在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龍小五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掃過機艙內每一張惶恐不安的臉,最後停留在遠處的沙塵暴上,嘴角竟微微上揚。
趙晨峰和李勝利交換了一個絕望的眼神——他們的隊長,果然是個瘋子。
·········
境外。
一家私人彆墅內。
蔚藍的遊泳池水麵泛著粼粼波光,禿鷲仰躺在白色休閒椅上,古銅色的胸膛上還掛著水珠。
兩個穿著比基尼的金發女郎正跪在他身旁,一個為他按摩肩膀,另一個將冰鎮的葡萄喂到他嘴邊。
“老板,再吃一個嘛~”女郎嬌嗔著,指尖故意在他唇邊流連。
禿鷲咧嘴一笑,露出鑲金的犬齒。
他伸手捏住女郎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輕輕抽氣。
“小妖精,這麼會撩人,不如晚上...”
話音未落,他的衛星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蜘蛛”兩個字讓他的笑容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