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中,天命宮聳立於最高的城牆之上,宮門朱漆斑駁,幾道古老的符文在晨光中閃爍。昨日南山戰事尚餘硝煙,城南尚未完全修複,城牆之上的血痕仍在提醒著眾人:終局之戰,已近咫尺。今日,他們將在天命宮內,以針道與天命棋局的命數對決,決一死戰。
清晨,九宗盟主與數百精銳齊聚天命宮前廣場。赤玄醫館弟子肩扛靈牀,救護受傷同袍;赤雲宗火靈術徒飛舞於城牆之上,散落火種以防突襲;天衍宗、真元宗、赤劍宗、靈源宗、青鋒宮等宗門弟子各自列陣,形成環山金城,護衛天命宮。如同昔日破陣時一般,眾人再度步足如神,廳堂之外卻暗流湧動,城內城外,情勢跌宕,如同巨浪起伏。
陳浩與白霜雪、南宮青月並肩而立於宮門密道內。他身著素錦黑袍,劍眉入鬢,雙目含芒。三針秘笈在身,九針齊護,絕命之力沉於丹田,輪回審判滲於經脈。昨日夜半破鏡、清幽冥,九針護城之威雖穩,但今日進宮,才是真正考驗針道渾元之時。
“今番天命司將與三宗殘黨、天機閣高層以及魔都援兵齊聚天命宮,他們必將祭出最強秘陣‘天罡命籙’,以命運之鎖逼迫我等現身。”陳浩輕聲道,“我等務必謹守陣眼,不可被迫現身於陣心之外。雪兒、青月,你二人分左右翼,先行偵破外圍秘陣。其餘盟友,各就各位,待我發令。”
白霜雪輕拍劍柄:“浩哥放心,冰心劍陣配合歸元之意,可破‘命籙’五成。餘地留給你一舉破局!”
南宮青月長鞭在手,目光如電:“待我施展‘天機幻陣’,彼時你再於陣中一針定乾坤!”
各方分工已定,他們拔足而出,隔絕密道,奔向宮門兩側的平台。晨曦中,他們身影如銀光閃動。
宮門之外,天機閣暗衛與三宗殘傳弟子已布“天罡命籙”外陣。外陣由八卦命符組成,每一符代表一種人間氣數,一旦觸發,便將修者生死因果鎖入其中,難以脫逃。整個天命宮周遭,猶如織就一張無形的生死網。
“枯木陣眼,根植命籙五行,凡入者皆當命數受製!”玄月宗魂長老在高台之上朗聲宣告,頭盔下的雙目冷冽,“且看,本座帶來的生死訣,將如何讓你等一人抗衡!”
“太過狡詐!”赤劍宗掌教劍無痕從高台一躍而下,萬丈劍芒在長空劃過,將幾枚符籙破碎一截,“但你們若以殘暴破陣,注定難逃九針製裁!”
“破陣先破符。”陳浩掠空而出,抵至宮門前懸空台階。他一手撫針,輕點地麵,歸元之光溢出,將下方的枯木陣紋一一“還原”本初,幾株枯木之象重新煥發生機,吸納命籙之力,使其失效。
刹那,南宮青月與白霜雪齊聲喝道,冰霜與幻影之陣合力將第二重命籙封壓,數十枚命符被凍裂、化作幻影遁散。
天機閣使者與三宗餘孽麵色大變,紛紛揮動法器嘗試修複,卻被由赤雲鳳棲火靈術與天衍雷絕塵的火雷陣勢所鉗製,無法脫身援救。
陳浩微微躍起,裁決長針在指間散發幽金與墨黑相融之光,直指宮門深處:一針穿破虛空,將連通天命宮的最後一道氣流屏障斬斷。數丈之外,一道青銅大門轟然開啟,露出宮內萬丈環廊,卻被一層層命籙鎖鏈所堵塞。連這層鎖鏈也在針芒下瞬間爆碎,蔓延開來的命籙隨風消散。
“破!”他朗聲喝道,九針齊起,神芒耀天。瞬息之間,天命宮外的命籙網絡土崩瓦解,原本封鎖的環廊頓成坦途。陳浩脫手射出銀針,一枚枚穿透暗影,斬斷匿伏在牆角的刺客、暗衛及魔都使者。
宮內,天命司主座與三宗掌教、魔都教主皆已就位,中原亂象的幕後之局彙聚此處。天命司司主麵色陰沉,他緩緩起身,漆黑長袍隨風飄揚,聲音如城摔之鼓:“陳浩,你終不逃得此劫。天命司設‘天罡命皇’,乃天地生殺天譜,唯有以‘九轉混元’方可逆轉。今夜,便讓你死於此地,永無翻身之日!”
話音未落,高台四旁陡然升起八座朱紅方壇,壇上刻滿陰陽刻紋,各有一道紫黑雷火自天而注,彙入壇中,化作八朵災火之花。這即“天罡命皇”,天機閣與三宗聯手煉就的最後凶陣。
“天罡命皇,啟!”魂長老一聲低喝,八壇凶花齊綻,祭出無儘生死之力。廣場上刹那生機暗湧,數千修者頓感心脈如遭大錘敲擊,瞬間筋骨冰冷,皮膚凸起油亮,恍若有無數細針刺入骨髓——那乃生死命陣的恐怖對抗。
陳浩眼中精芒閃爍,九針之力紛紛呼應而起。歸元化潮,斷魄如刃,聚元凝合眾陣,定氣入骨鎮壓,天命承負殺意,天荒吞噬萬象,逆命翻覆生死,輪回改寫因果,裁決審判萬劫。九道神芒在他體表彙聚成一片虛實相間的“混元罩”,護他未受命陣一絲侵害。
他右手驟然揮出絕命之針,長針擊碎八壇凶花之一,幽金火舌頓時席卷而上,將對應壇上的符文焚毀,化作點點火星。其餘七壇凶花亦在火雷風冰及九針餘威的合擊中紛紛慘裂,如同無數煙花在半空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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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命皇之陣!”陳浩怒喝,施展裁決長針的終極“九審裁決”,將殘存的命陣符籙一一斬斷。高台之上,天命司司主與三宗掌教在那股無形的審判之中顫抖,身形劇晃,堪堪穩住。
他緩步上前,裁決長針化作金黑鎖鏈,糾纏向司主。天命司司主雙目暴怒,卻被混元罩逼退數丈,終在裁決鎖鏈將其鎖住之時,身形如煙般崩碎,最終化作符文灰屑。
“殿下!”天機閣掌教驚呼,試圖將其魂魄收回,卻見對方元神已被裁決之力徹底湮滅,永無翻生之日。
三宗掌教雪靈音與炎鎮海、魂長老此刻俱已喪失依仗,被九針餘威斬得氣血翻湧,紛紛倒退,或倒地昏迷,或被醫館弟子抬走。
廣場一片寂靜,隻有風過斷牆的沙沙聲。
黎明終於破曉,血色漫天。天命宮前的廣場上,九宗盟主與數千弟子肅立,幾乎無人說話。陳浩收針,目光遙望那枚朱紅的血日,聲音雖然低沉,卻震動全場:
“此戰勝之不易,多謝諸位同道助我破局。針道今朝重光,天命棋局覆滅。然大道無終,世事多變。今日之勝,隻是中州安寧的基石,未來之局,仍需我等以九針護道,以盟約護城,方可萬古不傾。”
諸宗掌教紛紛拱手,蒼勁回應:“隨令!”
回眸廣場下千軍萬馬,雖勝猶疲,卻皆心中堅定:赤焰城,針道之都,注定要在中州曆史的長河中,成為永不沉沒的燈塔。
而天邊那一抹血日,終於化作溢金的曙光,昭示著中州新的篇章已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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