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四頗為糾結,他目光在活動室裡掃視著,微微歎了口氣:“抱歉,沒想到今天會是這種情況。現在隻剩六位病友了,咱們的籌備會可能要延期了。等到哪天病友們狀態更好點,我們再說?”
易舟朗聲說:“人數夠了啊錢醫生。排練一出劇,而且是試運營的劇目,人應該不會很多吧。劇團可以就地成立了。而且我看在咱們的海報上,還有幾個誌願者病友,把他們也算上不就得了。”
提這茬是因為周旺。到現在為止,易舟還沒看到誌願者的影子。
錢老四微微一怔,看向其他人:“那你們的意見呢?”
前排有一個人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目光呆滯,顯得有些癡傻。還有一個自顧自在那笑,怪瘮人的。
其餘兩個人沒說話,不反對也不支持。他們正襟危坐,就好似來這裡開會是為了完成任務一樣。
那位白淨秀氣的女人開口了:“我同意。我想參加。”
她的聲音跟長相如出一轍,似水般柔和。
“這樣吧,你們先過來登記一下,咱們到時候咱們再做一個小小的篩選。這兩天,我也持續動員一些感興趣的病友,儘量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幾人起身,走上台子,排隊在打印好的報名表格上登記信息。
那個女人靠得近,她最先寫。她寫完了之後,把筆交給易舟,對著大家微微一點頭,便離開了。
易舟執筆在女人信息的下麵那行登記上了自己的姓名。
易字寫了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那女人留下的信息是:杜鵑,女,生日:1986年7月7日,病房411。
杜鵑?!
她就是杜鵑?
易舟扔下筆緊追而去。
後麵秦晚晚一臉納悶地喊:“你名還不報不報啊!”
易舟匆匆說一句:“報!你先幫我填著!”
秦晚晚看著那信息犯了難,嘀咕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哪天生的啊……”
女人步伐並不快,走出去沒有多遠。
她的脊背挺的非常直,帶著某種清麗的傲然。病號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非常違和。她這樣的身段和氣質,穿真絲襯衣搭配半截裙和高跟鞋才相得益彰。
“請等一下!”易舟追過去,叫住了女人。
她回過頭:“叫我嗎?”
易舟點了點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冒昧,時間太倉促了,他甚至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場。
他隻能伸出手,非常官方地說:“你好,我叫易舟。”
“杜鵑。”她很客氣,與易舟握了一下手。她的手很涼,像是沒什麼體溫。
“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是……李響……李主任的愛人嗎?”易舟乾脆拋棄了那些客套的話,單刀直入。
她有些意外,卻還是非常誠實地承認了:“是的我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易舟撓撓頭說:“之前李主任是我的主治醫生,我們的關係非常好。他跟我提過你的名字。很高興見到你。”
杜鵑皺了皺眉頭:“提我?他提我乾什麼……我們已經分居好幾年了。”
這倒是給易舟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