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易舟已經睡了一覺了。
他覺得自己身體一輕,迷迷蒙蒙地從一段深睡眠過渡到新的一段淺睡眠當中。
就這麼個光景,他突然感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流淌了進來。
那種不易察覺的氣流就好似是北方的冬天敞開門後帶進來的一股寒意。
他睜開了眼。
牆壁中的電子夜光表顯示時間是1點40分。
易舟下了床,趿著鞋子打開門。
敏銳的直覺是對的。
門口站著兩個女人,她們不由分說推搡著易舟重回了房間。
似乎再晚那麼一點,巡邏的護工就要從拐角處走過來了。
黑暗中,三個人麵麵相覷。
來人是秦晚和袁海靜。
易舟看著二人,無奈地笑笑:“大晚上的,跑來找我,是想鬥地主嗎?”
秦晚歪著頭,端詳著易舟。
她沒說話,也沒嗆聲,安靜地有點不像她。
“秦晚,有段時間沒見了,你話怎麼變少了。”易舟笑笑。
話音還沒落,秦晚貿然出手,徒手便對著易舟的胳膊擰了上去。
易舟的手臂頃刻間便向著外麵打了個旋,關節處發出哢哢聲響。
不見血,但手臂扭曲,赫然是脫臼了。
“砰!”袁海靜沒料到這帶人過來,還能突然出這個幺蛾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似乎有些惱怒,直接將秦晚抵在牆麵上,摁得她完全動不了。
“乾什麼!我帶你過來不是讓你對他動手的!”袁海靜極力壓低著聲音,但語氣裡的怒氣還是難掩。
秦晚的速度與力量根本不是袁海靜的對手。
她無措地被抵在牆上,倒也不掙紮,眼睛帶著質疑地看向易舟。
“我隻是好奇。秦晚晚也跟他接觸過,這男人看起來除了會吹牛,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堅定,我懷疑他給你灌了迷魂湯也很正常吧……”秦晚不服輸,咬著牙根吐出這些話。
“閉嘴!”袁海靜氣道。
“我……總不能看著你被騙吧……而且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的沈輝……我對他就是不放心……”
“我讓你閉嘴!”袁海靜提高了聲音和力度。
秦晚閉嘴了。
袁海靜一邊摁住秦晚,一邊回頭查看易舟的情況:“你怎麼樣,沒事吧?”
那條胳膊晃晃悠悠地掛著。
易舟疼痛之中,又覺得合理。他無奈地笑笑:“現在看起來,確實很像秦晚的風格了。”
秦晚訝異地看到,漆黑當中,有一些流彩從那男人的核心當中流轉出來。
彩芒先像是螢火,而後又如同星辰,最後成了不可抗拒的風暴,在房間中打著轉。
那條徹底脫臼的胳膊,逐漸翻轉,關節處重新連接。
不多時,胳膊恢複如初。
彩芒竄進男人身體裡消失不見,而他正神色如初地攥著手,似在驗證長好的新手臂是否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