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斜灑在大理石羅馬柱上,堇色的光輝與彆墅的恢弘交枝相映。
彆墅前麵著黑漆的雕花大門並沒有開啟,庭前停著的普通的代步電車跟這棟房子毫不匹配。
車上坐著一男一女,正是劉公正與蔣溪。
他們二人坐在車裡等了一小會,與大門上方懸著的攝像頭大眼瞪小眼。
見門始終沒有洞開的意思,蔣溪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拎著手提包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進去。”
劉公正有些擔憂:“有時候我都有些搞不懂你,跟蔣家徹底斷了就好了,乾嘛還要聯絡,又不欠他們什麼。”
蔣溪擠出一絲笑容,抬手撫了撫劉公正的手臂:“我們不是還在上學的小孩了。出來社會,多條人脈就是多條路。有很多事情,他們沒準都能幫上忙。而且,我現在還沒工作……”
劉公正嗤之以鼻:“話是那麼說沒錯,但是我們家小溪那麼優秀,怎麼可能找不到工作,其實沒必要靠他們的。”
她湊過去,輕輕在劉公正麵頰上啄了一口:“彆操心啦。你先回去。等我完事兒以後,給你打電話下樓,我們去吃宵夜。”
劉公正很好哄,他立刻就笑了:“那好吧。我要吃街拐角那家。我等你,你早點回來。”
蔣溪點點頭,下了車。
她揮手送彆劉公正,看著他的車開遠,臉上的笑才是逐漸消失。
她很愛劉公正,但說到底,擁有著另一個身份的她是劉公正這樣根正苗紅從小將養的很好的“正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
她所背負的,和即將麵對的,縱便親密如他們,她也沒辦法開口吐露一個字。
她隻希望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也希望真的能如自己所願,保護好他……
蔣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至黑色鐵門,按響了造訪的門鈴。
這是蔣家二伯蔣橋生的宅邸。
蔣溪第一次來,安保稍微嚴格了些,她可以理解。哪怕對蔣家的下人來說,她蔣溪也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的女兒,算不上是什麼真正的“客人”。
一番溝通之後,門開了,她被放行了。
那天在津心醫院,易舟跟蔣溪大概確認了大概計劃,蔣溪很快便逮住一個機會。
她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有一個關係還算可以的“朋友”。說是朋友,其實也不過是蔣家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這個朋友畢業之後同樣也回到國,跟蔣溪一樣,效力於蔣蘇。
蔣溪知道這朋友是什麼成份,始終不與她交心。但平心而論,這位朋友對她還行,偶爾還會跟她聊一下蔣家的八卦。
這位朋友被安排在帝都的另一家精神科醫院工作。這一天下午,她突然打電話給蔣溪,約她喝下午茶。
蔣溪很意外,反問她這個時間點,難道不用上班嗎?
朋友說,蔣蘇這兩天很忙,有一些事務要處理,而且蔣家似乎還有家宴要進行。所以她就想摸摸魚,叫著蔣溪出來坐坐,還說她們醫院最近有招聘和內推,讓她考慮一下要不要投一下看看。
蔣溪拒絕了,說自己在忙。
她留意到一個詞——家宴。
如果二伯家有家宴,沒準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往前走一步。
她裝模作樣地給蔣蘇打了個電話。
在她們堂姐妹的聯絡中,一向都是蔣蘇主動,蔣溪被動。
接到蔣溪的電話,蔣蘇稍微有點意外。
蔣蘇:什麼事?怎麼想到要主動聯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