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剛剛進入沈輝的“本我”,隻在此砍斷了兩條觸手,那眼前成百上千條觸手是誰砍得?
易舟收了帶著彩芒的長刃,走過去細細查看,他蹲下來看著其中一條觸手的斷麵,而後倒吸一口冷氣,發瘋似地跑到百米之外,拚命用手扒拉著那堆觸手,直到翻出最下麵不知道沉澱了多久的死物。
他雙腿失去力氣,一下子坐到了觸手殘肢堆成的小山上。
瘢痕……
彩色的瘢痕……
隻有被“宗”斬下的觸手的斷麵才會生成彩色的瘢痕。
而“宗”是屬於自己的本能力……
那隻有一種可能……
自己曾經來到過這裡。
曾經傾儘全力要接近沈輝的“本我”。
不知不覺中,踩出的腳印似乎又有重合。
自己什麼時候來的?
來過多少次?
為何沒有人提及過,連輪回了同樣次數的袁海靜都不知道。
易舟感覺到了一陣惶恐。
斷裂的觸手在他腳下堆積如山,訴說著無聲的失敗。
他抬頭,看著被鐵鏈攔住的幽深的入口。
裡麵關著的是什麼?
是比毒癮更可怕的怪獸嗎?
自己無意中一次一次地抵達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真的隻是為了驗證“詭念種植”為袁海靜的胎兒鋪路嗎?
易舟麵無表情地伸出長刃砍斷了粗重的鐵鏈。
在彩色火焰的灼燒之下,入口洞開。
黑黝黝的洞口像巨獸張著嘴巴。
易舟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洞連接著山體,裡麵是冰冷的黑色石壁。
頭頂是極高、望不到頂的嶙峋岩壁,往下是深不見底的坑洞。
上下構成了一個巨大而壓抑的垂直豎井,很像被廢棄的礦洞。
裡麵的空氣並不流通,粘稠的如同凝固的油。
就連時間也快要凝固似的。
周遭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
易舟隻能靠胳膊上的光刃帶來的彩色光亮照明。
路消失在甬道的儘頭,原本向下的敞開式金屬電梯已經完全腐爛。
梯身墜毀,隻剩下金屬的骨骼框架。
在沒有電梯的情況下,要想下到洞底,隻能跳下去。
易舟沒有猶豫,縱身一躍飛身而下。
他隻下落了大概七八米的樣子就踩到了結實的岩石地麵。
借著光亮四處觀察,他在最底部的岩石凹槽處看到了一行刻字。
【這就是底部】
他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好笑,這行字出現的太刻意了,留下這行字的人可能沒什麼惡意,但卻還是有一種在戲耍彆人的感覺。
大費周章地在這裡搞一個豎井,又是觸手又是鎖鏈,詭異氛圍拉滿,好奇心也給你提得很高,最後給你設置一條死路,再放一行廢話在最底下。
無論是誰抵達這裡,怕是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易舟覺得好笑之餘又倍感熟悉……
這操作難道不是自己常用的套路嗎?
既然通過彩色瘢痕判斷自己曾來過很多次,那這行字會不會是自己留下的。
如果是自己刻的,那種“欠了吧唧”的精神狀態倒是挺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