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站的徐主任已經被打得不像樣了,連男人都不算了。
再去追究他私生活的事也沒什麼意思了。
他靠著手裡的權力換錢換女人。
現在女人沒了,錢還在呢。
崔大可一聽就明白了。
“楊股長,我明白了。
徐主任光是吞我的回扣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我手上有證據。
這次非得讓他身敗名裂不可。”
“崔股長,你辦事我放心得很。”
楊磊和崔大可邊走邊聊,聊著聊著就到了機械分廠的食堂。
食堂大廳裡六張桌子已經擺好了。
這些都是機械分廠科級以上的領導,還有一些跟機械分廠關係鐵的兄弟單位的頭頭。
“楊股長,請您坐這兒。”
崔大可把楊磊安排在了最尊貴的位置。
楊磊本來想讓一讓,但一看其他座位都有人坐了。
他也沒地兒坐了。
首席的座位上還剩三個空位。
機械分廠的楊廠長陪著客人坐在第二排。
正廠長劉峰還沒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同誌看著挺嫩的,你是乾什麼的呀?”一個外廠的處長見楊磊年紀輕輕,就想探探他的底。
“我是紅星軋鋼廠食堂的小組長。”
楊磊衝他笑了笑,挺謙虛的。
“小組長?我沒聽錯吧?小組長也能坐首席?劉廠長這是怎麼安排的?”
一聽楊磊是食堂小組長,這人立馬換了口氣,帶著譏諷說。
“就是,劉廠長這樣安排太不像話了!”
首席上已經坐了六個客人,八仙桌最多坐八個。
“對,這不是不給咱們麵子嘛!楊副廠長,能過來一下嗎?”
這處長坐不住了,站起來朝第二排上的楊副廠長大聲招呼。
楊副廠長正忙著招待客人,心情挺好的。
聽見首席有人喊他,他轉過頭來。
“怎麼啦,金處長?”
“楊副廠長,你們廠的安排有問題,一個小小組長都坐到首席了。
要是外人看了,還以為首席是最末的位置呢。”
金處長特彆不滿。
楊副廠長這才看清首席坐的是楊磊。
李廠長已經跟機械分廠打過招呼了,說楊磊來聚餐就是代表紅星軋鋼廠的。
機械分廠是總廠的下屬,李廠長肯定得坐首席,而且是最前麵的位置。
“楊小組長,您坐錯位置了,‘二零零’那兒才是您的座。”
楊副廠長對楊磊一臉不悅,一聽說舉報他的人是楊磊,就打算借機好好羞辱他一番。
“是嗎?就算我坐錯位置了,你們這些人也沒那個本事坐在這兒。”
楊磊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結果這句話直接把首席上的五個人都給得罪了。
這些可都是單位裡的大領導,特彆看重職位資曆。
楊磊不過是個小組長,竟然跟他們平起平坐,還敢大放厥詞說他們這些處長沒資格坐在這裡。
他一個小組長,哪來的膽子坐首席?
“小夥子,你也太不懂規矩了吧!你要是不信,我這就打個電話,你們李廠長一句話就能撤了你的組長職位!”
這位處長發話了。
沒錯,老金,你趕緊給老李打電話,讓他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小子撤了,也好讓他長長記性!”
“老金,這事就全指望你了。”
桌上的其他四個人都七嘴八舌地攛掇金處長趕緊給李廠長打電話。
“快去打,彆愣在這兒了!還有你們幾個,也都沒資格坐首席!”
楊磊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點情麵也沒留。
“行,行!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得讓他吃點苦頭才行!”
除了楊磊,桌上的其他五個人都站了起來,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
“劉廠長來了!讓劉廠長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趕走!”
“劉廠長,你來得正好,趕緊把這個小子轟出去!”
“各位,這是怎麼回事?”
劉峰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看到這幾個處級乾部一個個氣得臉色發青,義憤填膺,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麼回事呢?聚餐不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嗎?怎麼還沒開吃就鬨得這麼僵?
“劉廠長,您安排個小股長跟我們一起坐首席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成心羞辱我們?要是這樣,我們可不坐首席了!”
劉峰廠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一抬頭,看到了楊磊。
“各位,誤會了,這都是誤會。
這位同誌叫楊磊,確實是咱們總廠一食堂的股長。
但他今天是代表咱們總廠的李廠長來的。
所以楊股長坐首席是理所當然的。”
劉峰趕緊給這些處長解釋。
這些處長一聽楊磊是代表軋鋼總廠的李廠長來的,坐首席倒也沒什麼不妥。
但關鍵是,楊磊剛才說了,他們這些處長也沒資格坐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