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天氣冷得要命。
連秦淮茹都沒來。
楊磊隻好一個人守著熱炕，一直熬到天亮。
“楊磊，在家沒？”
天剛蒙蒙亮，許大茂就在門口喊了起來。
“大茂兄，你看看現在才幾點，就來敲門？讓人睡會行不行？”
楊磊隔著門，沒好氣地說。
“楊磊，我有急事，你一定要開門。
拜托了。”
許大茂一臉卑微地懇求著。
楊磊躺在炕上，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
他知道許大茂急著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這個又壞又摳門的許大茂，想靠著他前嶽父的關係重新回到軋鋼廠做電影放映員。
不過許大茂不知道，就在前一天晚上，楊磊已經把婁家三口人都打發走了。
許大茂還想巴結婁家人，那隻能是做夢了。
楊磊昨晚睡得晚，這會才不想一大早就從暖洋洋的炕上爬起來。
“大茂兄弟，我昨天沒睡好，頭還暈著呢。
要不你八點再來？順便買點早餐帶過來，咱們邊吃邊聊。”
許大茂聽楊磊這麼說，也沒辦法，隻能答應了。
許大茂老老實實跑到南鑼鼓巷的國營早餐鋪，給楊磊買了油條、豆汁和大肉包。
許大茂有求於楊磊，可不敢像閻埠貴那樣小氣。
許大茂提著早餐路過中院時，被棒梗給盯上了。
棒梗吃了凍齡丸後，身體不但沒長高，反而縮水了。
六歲的棒梗看起來就像三四歲的小孩。
棒梗邁著小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許大茂手裡的網兜。
網兜裡裝著三個鋁飯盒，把棒梗饞得直流口水。
“許大茂！”
現在賈家已經不資助他們了，而且賈東旭的飯量比以前大了十倍。
這邊賈家斷了援助，那邊賈東旭的食量又暴漲，秦淮茹就算再能乾也應付不過來。
不過秦淮茹自己倒是不用擔心餓肚子，她在楊磊那裡吃得可香了。
這時候，秦淮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六個月大了，小肚子鼓鼓的，挺明顯。
但從背後看，根本看不出她是個孕婦。
賈張氏見人就炫耀，說她兒媳婦秦淮茹懷的是個大胖小子。
秦淮茹自己也深信不疑，覺得肚子裡的一定是個男孩。
彆人不清楚，但秦淮茹自己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孩子跟她那躺在炕上動不了的老公賈東旭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其實是秦淮茹和楊磊的孩子。
“誰？”
許大茂心裡琢磨著事，棒梗喊了他三聲他才回過神來。
“棒梗，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規矩呢，剛才叫我什麼？”
許大茂瞪著眼珠子問棒梗。
棒梗可不怕許大茂。
從小到大，棒梗接受的都是奶奶賈張氏的教育。
賈張氏教棒梗，不管對誰都不能露怯。
隻要你不低頭，那最後認輸的就是對方。
還真彆說，賈張氏的教育在棒梗身上那是相當成功。
硬是把棒梗培養成了那種看見大車軲轆碾過來都敢伸鉗子夾的愣頭青。
許大茂，我奶奶讓我喊你呢，許大茂。
你那飯盒裡裝的是好吃的吧？趕緊給我嘗嘗！
嘿，這棒梗也太不懂事了，差點就要上手搶許大茂手裡的東西了。
“棒梗，你想知道飯盒裡裝的是什麼不？告訴你哈，上麵那層裝的是大肉包子，下麵裝的是膠皮圈，想吃嗎？嘿嘿，隻要你讓你媽來找我，我就分你點。”
許大茂一臉壞笑，棒梗這孩子小，信了。
撒丫子就往家跑。
媽，許大茂讓你去拿大肉包子和膠皮圈！
秦淮茹正給賈東旭喂飯呢，這是賈東旭一天裡頭最清醒的時候。
“棒……棒……”
賈東旭太久沒和人說話了，現在說話都不利索，好不容易蹦出倆“棒”字，連棒梗的全名都叫不出來。
“哼，你就是頭肥豬，家裡的糧食都讓你給吃光了！”
棒梗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管賈東旭是不是他爸呢，上來就一頓懟。
賈東旭雖然說話不清楚，但兒子的意思他還是能聽懂的。
“你……你……”
賈東旭指著棒梗，想說點什麼，可越急越說不出話來。
秦淮茹在一旁給他喂飯。
說實話，秦淮茹心裡其實也希望賈東旭早點走，這樣她就不用再照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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