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正是蘇晚布的第二道局。
她料定他會暴怒搜捕,便讓那小廝故意往鬨市跑。
追捕途中,李府家丁與巡城衙役發生衝突,混亂中,一刀揮出,竟當場斬殺一名官差。
鮮血噴灑青石,腥氣彌漫。
一件小小的泄密案,瞬間升級為“襲殺朝廷命官”的滔天大罪!
李銘傻了眼,不僅沒堵住漏洞,反而把自己推下懸崖。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蘇婉兒悄然現身。
“我們動不了她,”她冷笑,“但她身邊的人,能動。”
“買通她房裡的侍女,在安神香裡下藥,再安排個外男闖入……到時候,就說是她私通。顧昭最恨後院不寧,若讓他親眼看見‘妻子’與人苟合,他必親手廢了她!”
李銘獰笑:“好!她不是自認是顧昭之的妻嗎?那就讓她死在他手裡——沒有比這更羞辱的死法了!”
夜色再臨。
聽雪堂,新來的小侍女趁人不備,將一包“安神香”倒入熏爐。
她心虛四顧,匆匆離去。
可她沒看見,陳嬤嬤從內室走出,麵無表情地撚起香灰,輕嗅,冷笑。
而門後,蘇晚靜靜佇立,眸光如冰。
早在蘇婉兒接觸下人時,她就已洞悉。
她將計就計,故意信任那侍女,卻早已讓陳嬤嬤換上了真正的香料。
“嬤嬤,都安排好了?”她低聲問。
“小姐放心,守院的侍衛已換成咱們的人,香也換了。”
蘇晚頷首。
他們想故技重施?
那她就讓他們嘗嘗,什麼叫請君入甕。
次日清晨,天未亮,一聲尖叫撕裂寂靜。
那侍女倒香灰時,聞到一股甜膩腥香,頭皮發麻——這味兒,她曾在蘇家彆院那場“通奸”現場聞過!
爐底殘留的,竟是催情藥粉!
她癱軟在地,冷汗淋漓。
顧昭之趕來時,正見此景。
蘇晚披衣而立,虛弱卻鎮定,陳嬤嬤扶著她,像護著最後一盞不滅的燈。
他目光掃過藥粉,瞳孔驟縮。
這藥……和當年蘇家後院那場羞辱用的一模一樣!
舊恨翻湧,怒意如潮。
“大人。”蘇晚聲音輕,卻像針紮進他心口,“這味道……可像當年您在蘇家後院聞過的‘迷香’?”
顧昭之猛然抬眼,目光如刀!
那夜,他身中迷藥,與她共處一室,被迫成婚——那是他一生之恥,刻骨銘心。
蘇晚直視他,毫不退讓:“他們想讓我死,死得不堪。也想讓您淪為笑柄。可若我死了,誰還能幫您拔掉李崇這顆毒瘤?”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如刀刻石:
“這一局,我們得一起贏。”
空氣凝固。
良久,顧昭之動了。
他沒說話,隻解下腰間龍紋玉佩,放入她微涼的掌心。
玉佩溫潤,沉甸甸的,龍紋硌手,帶著他的體溫與重量。
“憑此物,可在府中自由行走。”他聲音低沉,卻斬釘截鐵,“若再有人害你——不必留情。”
蘇晚握緊玉佩,棱角刺得掌心生疼,可那痛,卻讓她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棋子,而是執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