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寒衣周身氣息一亂,寒氣驟盛!
嗤嗤聲響起,以她為中心,地麵迅速蔓延開蛛網般的冰霜,連躍動的篝火都為之一黯,火焰被壓得低伏,色作幽藍。
李白神色一凝,哼唱聲戛然而止。
他並未立刻上前,而是目光銳利地觀察。
隻見李寒衣指尖微顫,眉心處一點冰藍光華明滅不定,周遭空氣中竟有點點混沌不明的氣流被牽引,試圖融入那冰華之中,卻引得她氣息更加紊亂,臉色透出一絲蒼白。
是那日涅盤時引來的神秘氣流。
它們與她的冰魄本源並未完全融合,反倒像潛藏的暗流,時時蠢動。
“凝神,守意。”李白聲音不高,卻清晰沉穩,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它們是你的一部分,莫要抗拒,試著引導。”
他看出她正試圖強行壓製,這反而適得其反。
李寒衣長睫微顫,依言放緩呼吸,嘗試著去接納那絲絲縷縷,既熟悉又陌生的混沌氣息。
冰藍光華漸漸穩定,雖仍有細微震顫,卻不再如方才那般劇烈衝突。
良久,她緩緩籲出一口氣,白霧凝成冰粉,簌簌落下。
周身冰霜漸退,篝火重新明亮跳躍。
她睜開眼,對上李白關切的視線,輕輕搖頭:“無礙了。隻是這股力量,時而溫順如溪流,時而狂躁如驚濤,難以捉摸。”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以及對自己身體裡這股力量的困惑。
李白遞過水囊,咧嘴一笑,笑容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溫暖:
“我這青蓮劍意又何嘗不是?爆烈時恨不得撕開經脈,生機起時又舒坦得如在雲端。看來你我這般,算是另類的同病相憐?”
他刻意說得輕鬆,試圖驅散她眉間的凝重。
李寒衣接過水囊,指尖無意擦過他的手指,微微一頓。飲了口水,冰眸瞥他:“誰與你同病相憐?”語氣微嗔,眼底卻悄然化開一絲極淡的暖意。
她放下水囊,正色道:“你白日那一劍,威力絕倫,但消耗過巨,且控製並非圓融無暇。若遇真正高手,一擊不中,自身便危矣。”
“夫人教訓的是。”李白從善如流,挪近幾分,與她並肩看向跳躍的火焰,“這新得的本事,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費相公。不如,我們切磋琢磨一下?反正長夜漫漫,荒郊野嶺,也無人擾我們清修。”
他衝她眨眨眼,語帶雙關。
李寒衣耳根微熱,好在夜色掩映。她沒好氣地橫他一眼,這人總沒個正形,可提出的建議卻正中下懷。
她確實需要理清體內力量,而他的劍意奇特,或許能相互印證。
“好。”她言簡意賅。
二人相對而坐,掌心相抵。
無需多言,默契自生。
李白率先引導,一絲極為細微的混沌青蓮劍意渡入李寒衣經脈。
那劍意初入時,帶著一股沛然生機,溫潤柔和,令李寒衣幾乎舒適地喟歎出聲。
但旋即,生機之下潛藏的毀滅氣息悄然探頭,冰寒死寂,又帶著攪亂一切的混沌感,開始躁動。
李寒衣立刻運轉冰魄訣,至寒內力迎上,試圖凍結馴服那絲躁動。
兩股力量在她經脈中輕微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