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步,兩個男人幾乎都屏著呼吸。
傅景策是看到了重歸於好的希望。
而陸時野則眸色可怕,不知在心中計劃些什麼。
然而,女人的背影陡然停下,拐了個彎。
在傅景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蹲下身,在鬥櫃的腳邊撿起一隻木頭的招財貓,吹了吹上麵的灰。
“還好是木的,”她回頭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同樣愣住的陸時野,語調凶巴巴,“要是瓷的你就完蛋了。”
所以她生氣不理他,隻是因為他踢人撞倒了她的招財貓。
陸時野的臉上瞬間恢複了活氣。
“我賠你一百個。”男人笑容舒展,仿佛剛剛氣得想殺人的不是他。
與之相反的是臉色灰敗的傅景策。
他囁嚅著嘴唇,不敢相信在她心中,他還不如一隻招財貓。
明明看見了對方的暴行,她怎麼還能這樣溫和平靜的,跟撒嬌一樣和對方說話?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心中如有齧齒啃噬。
“杳杳,”他妄圖打破這種和諧的氣氛,又強調一遍,“我受傷了。”
從前他受傷,她都是第一個衝上來關心他的。
大學有一回校籃球賽,隔壁學院的球隊輸不起使陰招,傅景策被圍攻後扭傷了腳,路杳杳氣得差點上手當眾把那群人揍一頓。
她該生氣,憤怒,心疼,而不是這樣無動於衷的平靜。
傅景策無法接受。
路杳杳將手中的招財貓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目光平淡地看向他,“哦。”
“受傷了就離開去醫院吧,”又強調了一遍,“彆再來了。”
傅景策聽到了心臟碎裂的聲音。
陸時野直接大步走過來將失魂落魄的男人拎出門外,微笑道:“抱歉,杳杳還要喝雞湯,就不招待了。”
語氣溫和帶笑,完全看不出之前霸道凶狠的模樣。
門啪地合上。
路杳杳從頭到尾沒有阻止。
傅景策眼裡的光徹底熄滅。
痛,身上很痛,心裡更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狼狽地下樓、上車,在昏暗的車廂裡像個落魄的孤魂野鬼,紅著眼覬覦著上麵人間的幸福。
祝福嗎?
他做不到,他不信陸時野是真心。
那樣的人怎麼會有真心?
放手嗎?
不,那跟剜心又有何異?
過了很久很久,雨勢仍然不見消減,而陸時野始終沒有從公寓出來。
傅景策沒有去醫院,而是深深望著樓上路杳杳的方向,掏出了電話。
“喂,路伯父嗎?”
“嗯,我剛剛見了杳杳,她很好。”
“我聽說你們三天後要給杳杳補辦生日,我希望到時候能在宴會上一起公布我們的婚訊……”
就算卑劣,他也要用一切可能留住她。
……
樓上。
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已經離開的傅景策。
“生日快樂。”
陸時野將一條項鏈戴在路杳杳的脖子上。
是荊棘玫瑰的樣式,不會太誇張不適合日常,同時又設計精巧,十分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