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的出現加深了他的猜測。
陸家的長輩想用婚姻來牽製這匹已經脫離掌控的狼崽,那他就用婚姻來反製他們。
路杳杳是把很好的刀,她橫衝直撞,大膽無畏。
固然暫時殺傷力有限,但是無所謂,足夠戲耍他們,讓他們慌,讓他們不舒服就可以了。
如同當年他們集體施暴於謝鳶,日積月累地打壓欺辱她一樣,陸時野也要鈍刀子磨肉。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忐忑不安,日日夜夜擔心懸在頭頂的那柄劍何時會掉落。
陸老爺子頹敗地坐在座椅上。
他從來不介意兒孫去爭去搶去使手段,家主隻有一個,一定是那個有資格帶領陸家登上巔峰的人。
即便過程中有些許折損他也不在乎。
陸時野的出現可謂讓他欣喜若狂。
但是他像一把開刃的刀,固然所向披靡,揮刀時的鋒芒卻也灼傷了自己人。
他希望陸家強盛,如今隨著年齡增長,又開始渴慕親情,希望子孫和樂。
顯然陸時野的目標與他願望相悖。
“你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你彆忘了,我手裡的股份並沒有全部讓渡給你,我可以隨時再扶植另一位繼承人。”
陸時野笑容嘲諷,“爺爺以為那點股份還能威脅到我?”
這些年陸氏裡裡外外都被他管製得服服帖帖,而且多個領域的重要生產線和科研力量都握在他手裡。
遑論他自己在國外早已鑄就強大的勢力。
那個陸,可不是陸家的陸,而是陸時野的陸。
陸家固然輝煌,可也不是堅不可摧。
換而言之,要麼給陸時野,要麼毀掉。
陸時野掐準了他的命脈。
時至如今,老爺子不得不承認,這個孫子心計手段遠遠在他之上,他已經老了,對上這樣鋒利的陸時野,毫無勝算。
但他還是試圖打感情牌,“你戾氣太重,若是做事不留餘地導致眾叛親離,總有後悔的一天。”
“還有你帶來的那個女孩,你想娶她是嗎?你有沒有想過,她能不能接受這樣六親不認滿手鮮血的你?”
“不勞爺爺費心。”
陸時野站起身,未做停留,隻留給老爺子一個冷漠的背影。
……
“我當然站陸時野這邊啊!”
陸時野剛下樓梯,就聽到路杳杳清脆響亮的聲音。
那樣堅決乾脆的口吻,讓客廳裡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過來。
高大的身影驀地頓住,眸色深沉地望向沙發上那張瑩白紅潤,侃侃而談的小臉。
圍著路杳杳說話的雙胞胎尤不甘心地追問:“那萬一他做的不對呢,你不勸勸他嗎?”
路杳杳一臉你怎麼這都想不通的表情。
“他對不對有什麼關係嗎?隻要他是陸時野,我永遠無條件偏向他!”
護短得毫無道理。
聽到她這標準戀愛腦的回答,雙胞胎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
就跟剛開始他們跟她搭話,故意裝巧賣乖說想和她做朋友,結果她說要去問問陸時野才能答應他們。
他們問為什麼,難道他還牽製你交朋友的自由?
結果她一臉驕傲地回答“因為我是夫寶女啊”一樣令人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