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路杳杳親了下掌心,男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他的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那張沾著血,卻充滿憐惜的小臉上。
外麵風雨飄搖,兩人卻隔著極近的距離在昏暗的屋子裡無聲對視,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
路杳杳莫名讀懂了他的眼神。
“陸時野,想接吻嗎?”她彎了彎眼睛。
陸時野以行動回應了她。
纖腰驀地被大掌掐住往下壓,後腦勺濕潤的長發也被溫柔地托住朝男人靠近。
第一個吻落在了她臉頰。
鹹濕的眼淚被帶著溫度的薄唇抿化。
他高挺的鼻尖抵著她冰涼的臉,“是鹹的。”
路杳杳,“當然啊,眼淚是……”
接下來的話全部被堵在弧度漂亮的紅唇之中。
由於急切和生澀,兩人的牙齒磕碰在一起,但是那頭野獸並沒有因此就放過獵物的想法。
是她自己送上來的。
從今以後,哪怕是她後悔了他也絕不會放手。
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快,掠奪是藏在骨子裡的習慣,男人很快就不滿足於品嘗那兩片溫軟的唇肉,急切地想要往更深處探索。
路杳杳腦子混沌,感覺呼吸被人強勢奪取,想要張開嘴巴吸取更多氧氣,卻給了壞人可乘之機。
舌根發麻,唇腔的每一處都被入室掃蕩,然後一點點勾引她,戲弄她。
仿佛通電一樣的觸感直通天靈蓋。
她處處後退,他步步緊逼。
生理性的淚水溢出眼角,代替了之前難過心疼的情緒。
那樣無處可逃的懷抱,那樣狂熱霸道的吻,路杳杳覺得自己仿佛都要被吃下去了。
難捱的她試圖將堅石一樣的男人推遠一點,然而指尖觸碰到對方手臂上濕潤的痕跡。
那是他的血。
她又放軟了心臟,鬆懈了抵抗。
敏銳的獵人察覺到她刹那的失神,貼著她的唇輕笑一聲,改取了更加纏綿的攻勢。
可同樣改不了個人風格濃烈的霸道。
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喘息,她大口喘氣。
白色的水絲啵地一聲拉開。
在她休息間,男人恢複一點溫度的薄唇又貼上她的脖子、臉頰,愛憐地一下下啄著。
路杳杳想說我們走吧。
再不走她怕今天被親死在這。
然而察覺她緩過氣的男人又凶猛惡劣地追了上來。
路杳杳:……就很後悔問了之前那句話。
……
充滿噩夢的屋子裡,腐朽的屍體上長出馥鬱的玫瑰,消解了長夜的痛苦。
但清竹園的主屋,有人的噩夢才剛剛降臨。
陸四嬸坐在地上,滿眼倉惶,她賭上了一切的絕地反擊,被人動動手指就輕易推翻。
甚至早在周宇和段翌然來之前,整個老宅就已經恢複了陸時野的掌控。
之前偏樓那兩個試探他中藥程度的打手是被故意放進去的,正好今天見見血。
後麵的路杳杳,也是下麵人揣度上心,毫不猶豫地開了方便之門。
可笑她還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笑路杳杳被男人的皮相衝昏了頭腦,自己想不開去赴死。
實際上卻是她自己在陸家經營二十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最深的暗樁都被連根拔起。
陸時野分明是借著這個機會,又清理了一遍老宅。
她真蠢。
成王敗寇。
陸四嬸眼神灰敗地垂下了眼睫。
段翌然看了眼那邊認命的女人,挑眉看向周宇,“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出來,正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