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拖著虛軟的步伐走路下山時,山下也有兩輛車正往上開。
他一邊流著虛汗一邊扶著岩壁雙腿打顫,心中萬分後悔沒打聽清楚情況就組局給路杳杳難堪。
雖然他心中仍然認為溫淩很可憐,但是當他也同病相憐,英雄救美的滋味就一點都不美好了。
他這是不知道自己摔壞的手機上還有無數個他爸媽打來罵他的未接來電,還有即將去非洲和他的難兄難弟秦璋會和的命運,不然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遇到山下來的第一輛車時,他讓司機去叫停。
車子被攔下,車窗降落,夏明朗看了眼駕駛座上的女人。
有點眼熟,但不認識。
車也不是什麼豪車。
應該不是帝都圈子裡的。
他抬了抬下巴,徑直開口,“征用一下你的車送我下山,給你一萬塊。”
唐曉橙先是打量了一眼他的頭發,不是記憶裡的黃毛了,然後才落在他囂張的臉上。
抿緊了唇,一個人的本性果然不會因為時間就變好。
她重新啟動車輛。
“讓你的人滾開,不然我就碾過去。”
說完還真的向前挪動了一點。
夏明朗的司機嚇了一跳,不用他開口就自己先跳開了。
夏明朗瞪他一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遇到的一輛救命車離開,聞著汽車尾氣破口大罵。
他今天果然跟女的犯衝!
而往前的唐曉橙看著後視鏡裡在路邊罵罵咧咧的男人,麵無表情,腦中聯想到許多往事。
說來她和路杳杳產生交集,還有夏明朗的功勞。
那一年也是在靈霧山,他們班和另外幾個高年級的優等班一起組織團建。
她身為班長,負擔了班上許多雜務。
唐曉橙父母隻是普通工人,她還有一個弟弟,家裡重男輕女得厲害。
她自己又其貌不揚,性格憋悶,在學校屬於無人在意的類型。
為了賺取一些學雜費,她平時努力地承接各種幫人寫作業,代人跑腿的活。
之所以能當上班長,完全是因為一群有錢的高中生桀驁難馴,老師也頭疼。
比起領導者,他們班的班長更像個工具人,誰都不想乾。
可因為有助於獲取獎學金,她還是主動申請了。
也因此,被使喚得更加厲害。
夏明朗就是其中最過分的人。
他常常為了討好溫淩幫她買水買書,轉頭自己不去,卻使喚她,不管她是不是有事,是不是正在學習,外麵是不是有風有雨。
也不像其他交易的同學錢貨兩訖,偶爾還能說聲感謝。
他的錢,從來都是丟在地上的。
說來可笑,但他也是出手最大方的,若是溫淩給他一個笑臉,他還能多加一點小費。
靈霧山團建那次,他們並不是住酒店,而是在一個野外營地搭帳篷,因為溫淩想在野外看星星。
唐曉橙那天來了大姨媽,身體很不舒服,但是夏明朗不讓她請假,因為他隨時用得上她。
晚餐時分,她一個人在靠近山崖邊的空地處理了很久的燒烤食材。
等到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感到屁股後濕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