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把琴本來是被陸清岩收藏起來了。
兩人吵架的時候,路杳杳聽到林薇說了句,“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書房裡藏著什麼?從不讓我進去,不是因為不方便,不過是不想讓我知道你惦記著一個死人!”
路杳杳想著,林薇說的其他話都是屁話,但罵陸清岩虛偽的倒是不錯。
謝鳶人都沒了,他又來裝深情有什麼用呢?
謝家的外公外婆也算是因為他的執念才間接出的事。
他當年要是能早明白,放謝鳶走,謝鳶即便離了婚,有愛她的父母,有乖巧的兒子,有一生為之奮鬥的事業,也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可他偏不,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他的糾纏,害苦了謝家所有人。
她要是謝鳶,知道他一遍遍地拿著她的遺物懷念她,她不會感動,隻會覺得惡心。
而且林薇已經跟陸清岩撕破臉皮,她也擔心林薇去做點什麼。
謝鳶的遺物,落他們誰手裡都不合適,給陸時野正好。
陸時野家族掌權人的身份在那,不適合發瘋,她可以啊。
這樣想著,趕早不趕晚,她用幾個親親打發了黏人的男人,轉頭就自己殺了個回馬槍。
彆說,還好她靈機一動回來了。
她都佩服林薇這個人的戀愛腦,人都包成粽子腦震蕩了,還能撐著口氣,掙紮著指揮人去書房撬了鎖取了謝鳶的遺物過來。
路杳杳找過來的時候,她正恨恨地讓人把這把琴劈了。
麵對半路搶劫的路杳杳,林薇氣歪了嘴。
可是路杳杳一點不知道心虛地挺起胸脯,大言不慚地表示她就是惡毒,就是霸道,就是沒禮貌,讓她不滿意可以去告狀。
告狀?
她去哪告狀?
找陸時野嗎?那就是路杳杳囂張的底氣。
彆說是搶一把琴,就是路杳杳讓她滾出陸家老宅,陸時野也隻會笑著說一句“我家杳杳年紀小,脾氣不好,你們年紀大的讓讓她”,能把她氣得再吐三升血。
找陸老爺子?
路杳杳都快把陸家上下折騰個遍了,他也沒能說一句不準她嫁進陸家。
這家裡,能做主的人早就換了。
林薇本來就受了傷,胸悶眼黑,被路杳杳這個刀槍不入的二皮臉當麵懟了一頓,這回是真吐了血,被氣暈過去了。
管家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魂都被嚇飛了。
繼二夫人要真氣死在陸家,那陸老爺子也離快氣死不遠了。
他頭皮發麻地趕緊叫了救護車,順便把隔壁二爺也送走了。
三少爺找的這老婆戰鬥力太強,他覺得二房夫妻倆還是彆待在家裡比較安全。
……
聽著路杳杳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場景,陸時野也忍不住彎起唇。
他算是知道管家跟著她回來時那驚恐未消,欲言又止的是為什麼了。
他捏捏她的臉,“我媽要是還在,一定會很喜歡你。”
路杳杳眨眨眼,“阿姨本來就很喜歡我。”
看她驕傲又臭屁的小模樣,陸時野不由得想起陸四嬸的事情過後,他們一起去祭拜謝鳶的那天。
那會天氣晴朗,無風無雲,卻在他們跟母親、外公外婆聊完天後,突然吹過來一朵小野花。
路杳杳說那是長輩們給他們祝福的標誌。
陸時野笑了笑。
也隻有跟路杳杳在一起,他才會去關注一朵花,一株草。
不是它們富有意義,是路杳杳給予的它們意義。
從前每次沉重的掃墓,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好似真的變成了輕鬆地去給另一個世界的人探親。
“路杳杳。”他突然喊了她一聲。
路杳杳懵懵懂懂地抬起頭。
正對上他貼過來的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