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野的求婚很低調,婚禮卻辦得很盛大。
在結婚之前,他給她簽了一份資產轉讓協議。
“我不確定愛情的保質期有多久,即便我有自信我們的時間會是永遠,但我不去賭人心,包括我自己的心。還是那句話,利益是最牢靠的同盟,所以我將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付與你,如果有一天我對不起你,你可以憑借它輕輕鬆鬆地離開我,讓我身無分文,一敗塗地。杳杳,以後你才是陸家真正的主人,我隻是個效忠於你的武士。”
這是陸時野的投誠書,賣身契。
若婚姻是一場賭注,那陸時野的籌碼,就是他全部的自己。
路杳杳笑了,“你不怕是我先後悔?”
這裡麵的條款可全是約束他自己的。
“如果你後悔了,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
“不過,不管你跑去哪,我都會找到你的。”
“陸時野,你可以直說不允許我反悔。”她拿著合同坐在他懷裡,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陸時野任她蹂躪,親昵地用鼻子蹭蹭她臉頰,“那你會嗎?”
“不會。”她同樣鄭重地回答他,“落子無悔,我比較喜歡一條路走到底。”
陸時野輕笑,“看來我們都對自己很有信心。”
婚姻這條路要走下去,除了路杳杳和陸時野,任何人都不可以。
路杳杳簽下了這份協議。
不過幸運的是,此後數十年,直到他們同寢長夜,協議在角落落了灰,它也未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
兩人的婚禮細節全由陸時野親自把控,處處力臻完美。
周特助看著被龜毛的陸總指揮得兩眼發黑的婚慶人員,心有戚戚。
這辦個婚禮,陸總比簽幾千億的單子還慎重。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說不談戀愛,隻是合作的,嗬嗬。
有陸時野認真忙活,路杳杳這個準新娘反而成了最清閒的人,每天跟奚蘊她們到處玩樂。
隻是,婚期將近,路杳杳卻發現身邊的男人突然焦慮起來。
又一次早上被腰上用力的胳膊勒醒,她拍拍背後的男人埋在她頸窩的腦袋,迷迷糊糊地問他,“你最近怎麼啦?睡不好?”
陸時野放鬆了點抱著她的力道,親了親她的額頭,“沒事,你繼續睡。”
路杳杳卻揉了揉眼睛,轉過身跟他麵對麵,“說。”
一個字,陸時野不敢敷衍了。
他側躺在枕頭上,又摸了摸她的臉,像是在感受她的體溫,聲音有些沙啞,“我夢見我沒有遇見你,我把陸家整垮了,可是生活沒有意義,我每天像行屍走肉在生活,有一天我放下一切,死在了一場雪崩之中。”
現實太美好,每天睜眼就有愛人,回家會有燈光,不漂浮遊蕩,不迷茫空虛,他總擔心這一切都是幻想。
好像那樣孤獨的沒有感情的陸時野才是他本來的結局。
人生在遇到路杳杳之後,他才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甜,無所畏懼的人開始害怕失去。
路杳杳拉下他的手,親了親掌心。
又帶著他的手重新放到自己身上,“這是頭發,這是眉毛,這是眼睛,這是鼻子,這是嘴巴……”
最後放到心口,“這是真實的路杳杳。”
“陸時野,”她躺在枕上,柔和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擁有完整的路杳杳,苦難從來不是你人生應有的標簽,你本來就該幸福。”
陸時野睫羽微濕,靠過去貼上她的唇,“寶寶,我好愛你。”
原來人被愛的時候,真的會幸福到想哭。
路杳杳摸摸他的耳朵,“我也愛你呀,所以不要害怕,未來還有幾十年等著我們繼續相愛。”
他們的愛,會比曾經接受過的恨更長久。
那天早上聊完之後,陸時野好像突然想通了,確認了這是真實的世界。
隻是變得更愛黏著路杳杳了。
路杳杳知道他的不安,最近也每天陪著他上下班,順便一起商量婚禮的事。
奚蘊每次來找路杳杳玩,都看到這倆都跟連體嬰似的,眼疼得扭頭就走。
陸時野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在嫡長閨那裡獲得了稀有的一勝。
婚禮當天,整個帝都轟動,豪車都快把酒店塞爆了。
美輪美奐的現場,沒有父親的陪伴,路杳杳是自己走過花路走到陸時野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