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我不熟悉,不像是我生活中接觸過的人。
“我哪位?”那人輕笑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宣茂,如果你不認識我,你可以去問你的靠山。”
“宣茂?蘇托的軍師?”
聽到他自報家門,我心中卻是很震驚,蘇托的智囊竟然親自給我打電話。
“沒錯,就是我。我沒想到你這麼有頭腦,手段這麼厲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讓那些家屬出來指證,又調動那些記者為你發聲,你的能力著實讓我大吃一驚,我原來以為何毅是你上司,你不過是他養的打手而已。現在看來,你才是那個幕後的人。”
“對你這樣聰明的人,有能力的人,我是非常欣賞的,可惜,你站在了我的對立麵,你越出眾,那就越不能留。”
“林峰,不要以為你轉變了輿論的風向就能贏下這局,我告訴你,隻有活著的人才有機會書寫故事,到時候誰正誰邪,自有定論,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日子吧。”
宣茂掛斷了電話,他這通電話打過來,讓我既驚訝又有些憤怒。
之前,我通過梳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現蘇托做這一切是為了殺人滅口。
他首先設計工地的安全事故,將何毅搬到台前,以這個事件逼迫他下台。
之後又安排打手,偽裝成我的人,給我貼上惡霸的標簽,有了這層標簽,就算我被人弄死,民眾也不會覺得那些殺我的人惡毒,隻會認為他們是在懲奸除惡。
最後,再塑造一個正義的江湖大哥人物出來,目的就是為了乾掉我。
等我死了,一切都任由他們說,最後,他們成了正義善良的一方,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還受苦受難的民眾一個公道,為了維護律法的公平和正義。
我察覺他們的目的後,想通過寬廖的手,將真相散布出去,讓他們塑造的形象崩塌。
這樣的話,那何毅在係統內就成了正向的,就能要求調動人手,而我,也自然而然的擺脫了惡霸的標簽,沒有這層標簽,我想蘇家或多或少能忌憚一些,下手不敢這麼重。
但宣茂的這通電話,讓我明白,他們是準備不死不休,這已經不是一場對於權力和利益的博弈,而是一場生與死的籠中賽,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擂台。
想起這些,我非常憤怒,憤怒的點不在宣茂想對我下死手,我憤怒的是我在這邊改變輿論的事被人捅了出去。
我看向樊真身旁的兩名警員,咬牙切齒的說:“樊局,你身邊有鬼啊。”
樊真聽聞此言,先是一愣,之後馬上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那兩名警員嗬斥道:“他媽的,你們竟然做鬼?”
“樊哥,不是我,我什麼都沒跟彆人說過。”一名警員立刻澄清,緊接著掏出手槍對著另外一人吼道:“穀懷,你他媽的出賣我們?”
名叫穀懷的那名警員看到同事用槍指著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確實是我把這裡的消息傳出去的,沒辦法,你們和蘇家之間,我更看好蘇家,而且他們也給了我承諾,隻要他們勝利,何委員下台,你樊真這個局長肯定是要擼掉的,到時候我雖乾不了局長,但也能混個副局長乾。”
“如此條件,我怎麼可能不答應呢?反觀你們,什麼都給不了,卻還要我東奔西跑,每天冒著生命危險辦事。”
“穀懷,你這個王八蛋。”樊真氣不過,上前將他腰間的槍取走,接著一腳將其踢飛。
穀懷捂著肚子,咳嗽了兩聲,忍著疼痛擠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說:“樊局長,你彆這麼氣啊,這個世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不想往上爬?再說了,你也不是第一天在這個係統內了,你應該早明白,在這個係統內生存,想上去,那不得選邊站?”
“你要不是站在何毅那邊,不是因為何毅上去了,你今天能混到局長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