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清不想談論此事,我也不好勉強,於是掏出煙坐在門口抽了起來。
“這地你是怎麼找到的?”我好奇問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據曾正清說,他當時漂洋過海來了老菲,聯係上他朋友,本想讓對方帶著賺大錢。
誰知他朋友也沒活乾,自己都沒站穩腳,隻是在這邊大地主家的種植園裡做苦力。
老菲的製度和咱不同,他們的土地,是屬於大地主,大領主,以及一些小地主的。
一般的普通人家,是沒有土地的。
想種地,得租。
不像咱這,土地是集體製,不管多少,都能分到一些地種,當然,後續有拆遷啥的這些,就不做多說。
總而言之,他們想種地,得從大地主或者大領主手裡租。
當時,曾正清找到他朋友,因為沒地落腳,於是跟他朋友一起,在種植園乾了一段時間。
他們是外地人,又是黑戶,地主老爺非常清楚他們這群人的軟肋,因此,不斷的壓榨他們,苦活累活全給他們安排上。
休息的時間也不多,吃的也不好,勞動強度又大,要是不想乾或者偷懶耍滑,地主老爺便會威脅他們,說要是不好好乾,就把他們帶到移民局去。
去了移民局,等待他們的,隻有遣返一條路。
曾正清他們自然害怕,遣返回去,到時候還要麵臨一係列的問詢,比如為什麼出去,怎麼出去的,出去是想乾什麼等等。
而且他們是走小道出去的,偷渡邊境,回來後也是要麵臨審查的,搞不好還得進去蹲一段時間。
因為害怕被審判,所以想著賺些錢再從小道回去。
曾正清乾了一段時間,實在受不了打黑工被壓榨的日子,他想著去外麵闖一下,或許能有轉機呢?
這也是很多人最開始的想法,覺得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隻要敢闖,肯定比打黑工要好。
殊不知大家都是普通人,沒有資金支撐,在外麵也沒人脈,更沒渠道,哪怕有勇氣想闖,都不知從哪下手。
想象和現實,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從種植園跑出來後,曾正清就開始了流浪生活,每天東躲西藏,靠著給人做點臨時工來混生活。
臨時工也不好做,語言不通,很多時候饑一餐飽一餐的,日子也是難熬的很。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老家的老板,那人在這邊開餐飲店,見他同是老家人,而且曾正清的要求也不高,隻求有口飯吃,那位老板便收留了他。
“在餐飲店刷盤子的那段時光,是我最輕鬆和開心的時候。”曾正清臉上浮現出笑容,那種真正輕鬆的笑容。
“剛開始來這的時候,我每天都焦慮,睡不著覺,不知道明天該怎麼辦,那日子過得,想起來都想哭。”
說著,曾正清眼裡泛起淚花,那段艱苦的歲月到底有多難,我想隻有他自己能體會。
“一切都會變好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遞上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