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孽障!陳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父親息怒,三弟……唉,終是爛泥扶不上牆。”
“早該打死乾淨!”
祠堂裡,燭火搖曳,將列祖列宗的牌位拉出長長的、森然的影子,
臘月的寒風,冰冷刺骨,陳九赤著上身,跪在蒲團上,一道猙獰的紫黑色鞭痕,從肩胛骨斜貫至腰側,皮肉翻卷,滲出的血珠早已凝固。
意識沉浮,陳玦咬著牙,強迫自己清醒,巨大的生存危機感如毒蛇纏繞。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現代靈魂的求生本能和屬於陳玦的屈辱不甘在心底咆哮,
他叫陳玦,玉之有缺,其意昭然,乃是一個缺心眼的倒黴蛋,
當然,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陳九,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現代海王,
事情都要從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說起,那一日他正左擁右抱的在遊輪上肆意,就很突然,巨浪吞噬了紙醉金迷,再睜眼,就成了這大景朝安平侯府聲名狼藉的三公子。
今天是他穿越到這個平庸公子身上的第三年,這三年時間,他成功的讓一個碌碌無名的廢物小子成為了京中人儘皆知的好色之徒,畢竟海王屬性不會隨著身體的轉移而消失,隻會愈發濃烈,
雖說穿越講究逆襲,講究逆天改名,可陳九就是個混子,而且都沒給他個金手指,逆個毛襲啊,
因此他選擇了富貴我就淫,貧賤我就移,威武我就屈,色誘我就從,人生不過三萬天,能混一天是一天,無人扶我青雲誌,我自己也上不去,與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馬。
可惜好景不長,時到今日,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算計了。
陳九有苦難言,不就勾搭了幾個破鞋嗎,至於這麼不依不饒嗎?還有白天來退婚的那個女人,咱們講究自由戀愛,不合適你說一聲不就行了?又不是逼你嫁我,何必搞得這麼大的動靜?
今天是他的成人禮,京中眾多賓客上門,可謂是安平侯府的大事,
巧合的是,他那位素未謀麵的未婚妻,清流言官柳禦史家的千金,高調登門,當著一眾賓客的麵,擲地有聲地要退了陳缺這門親事。
理由?不堪其辱!
言其“品行卑劣,穢亂不堪,實乃京畿之恥!”
侯府百年清譽,蒙此奇恥大辱。
震怒的安平侯陳烈,在長子陳琰的沉默與次子陳玨的怒視下,親手執了家法,十鞭,鞭鞭見骨,打的是這不孝子,更是打在侯府搖搖欲墜的顏麵上。
陳九不是沒想過反抗,隻是麵對偌大侯府,麵對著突如其來的退婚,九哥根本沒時間去做布置,因此這頓打,挨得憋屈。
憋屈就憋屈吧,畢竟仗著人家侯府生活,他忍了,隻是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嚴重超出了他的預計,虎毒不食子是自然規律,可他娘的這個侯府竟然虎毒食子,這讓陳九震驚之餘,也迎來了穿越後的生死危機。
“老三,我侯府如日中天,在這京中也是首屈一指的豪族,就連相府都要給上我們幾分薄麵,可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
長子陳琰恨鐵不成鋼的可惜道,
“你是侯府三公子,平時勾欄聽曲也罷,住在青樓不下床也罷,畢竟年少輕狂,貪戀美色算不得什麼,可你萬萬不該勾搭那些彆人玩剩下的破鞋,這已經不是讓侯府蒙羞,而是恥辱。”
“大哥,你彆說了,老三就是缺乏管教,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跟他那個破鞋母親一樣。。”
“住嘴!”
安平侯爺神色一冷,狠狠地瞪了一眼陳玨,一時之間,祠堂內落針可聞,
陳九垂著的眸子艱難的抬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垂了下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選擇繼續忍。
“玦兒,侯府可以容你紈絝,平庸,唯獨不容你侮辱門楣,退婚之事已經鬨得沸沸揚揚,我需要給侯府眾人一個交代!”
“我就勾搭幾個破鞋,這有什麼可交代的?”陳九不忿道,
“破鞋?嗬嗬,你可真是缺心眼,普通人不要的女人叫破鞋,而。。你不會以為大人物不要的女人就是你能染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