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掌櫃的,那個名醫的友人住哪?”陳夏河急急問道。
他一路緊趕慢趕,就是怕名醫走了,沒想到居然還是遲了一步。
掌櫃的知道他們肯定要問,忙道,“我問了,那名醫隻說是東城的朝陽巷,彆的再不肯多言。”
他畢竟是個掌櫃,問人家落腳處在哪已經是逾越,人能回個地名已是客氣。
“朝陽巷......”陳夏河呢喃一句,麵露為難。
東城住的都是縣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朝陽巷子更是不一般,大都是官家老爺才能住的地。
他活到現在這個歲數,也沒敢去東城幾次。
廣福客棧的掌櫃看了半躺在馬車裡的陸啟文,道,“夏河啊,你這侄子顛簸來回一趟也難受,要不先在縣城住一晚?”
又壓著聲音道,“我給你安排到夥計住的屋子,正巧有個告假好幾天回鄉下了。”
陳夏河頓時眼前一亮,“多謝楊掌櫃!”
他牽著馬車跟著楊掌櫃進了客棧後院,安置好兩個侄子,陳夏河就道,“大郎,你和小六就在這休息著,我得回去還馬車,鋪子裡送貨也要用。”
又安慰道,“名醫沒離開就還有機會,等確定他的友人是哪家,咱們就上去請人給看看。”
說到最後,陳夏河心裡越發沒底。
東城那地兒,也不知道肯不肯見他們這樣的尋常老百姓。
陸啟文微笑頷首,“舅舅,您先去忙您的,彆耽誤了活計,看病的事再尋機會。”
“那行,大郎,小六,舅舅明個兒再來找你們,尤其是小六,城裡人多,可彆亂跑。”
陳夏河叮囑一句,匆匆走了。
陸啟霖看了看天色,問道,“哥,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雖然楊掌櫃臨走前說,可以跟包吃包住的夥計們一起吃。
但他們畢竟隻是借住,房錢沒給已是占了便宜,哪能厚著臉皮又去蹭吃蹭喝?
陸啟文靠在床頭,麵色難看,努力擠出一抹笑道,“大哥沒什麼胃口,小六想吃什麼就買啥,大哥隨意吃一些就成。”
“就在附近隨便買些,可彆亂跑,縣城比鎮上大太多了。”
“好的,大哥你休息一下我這就去買。”
陸啟霖出了客棧後院的巷子,抬眼就見後頭有兩個小攤,一個賣燒餅,一個賣餛飩麵條。
燒餅那個似乎賣的差不多了,正在收攤。
陸啟霖走到了餛飩攤,要了一碗小餛飩,又問攤位前的老婦,“阿婆,我先在這裡吃一碗,等吃完了,能再買一碗端走不?我哥哥住在客棧後院,吃完就把碗給你送回來。”
老婦笑著道,“可以,我拿竹筒給你裝,吃完隨便什麼時候送回來就成。”
陸啟霖踮起腳尖探頭一瞧,果真見燒鍋旁邊堆著幾個竹筒。
他找了個空桌坐下,乖乖等著餛飩送來。
一抬頭,就見對麵那桌坐了兩個老頭子。
長眉白須,雖上了年紀,卻仍可瞧出年輕時候的豐神俊朗。
且穿得衣裳色彩不起眼,卻有暗紋,隨意擺袖之間,好似有流雲浮動。
微末幾個細節,無不彰顯著此二人的不凡來。
陸啟霖收斂眉眼,不再多看。
電視劇裡咋演的來著,這種一般都是大人物,和這種人在小地方碰見,可不是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