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諭的臉色有些凝重。
有些後悔一開始出的第一道題太過簡單。
在他心裡,縣學的學子當然都是特彆聰慧的。
沒想到這題太過簡單,反倒是讓鬆風學堂的學子大都做出來,並沒有拉開多少分數。
而齊望之出的那道,又不容易解答,令府學的學子折戟沉沙了一半。
雙方分數咬的特彆近。
至少在他看來,在還有一個鬆風學堂弟子的答卷還未審閱的情況下,這個比分委實算不得好。
宋教諭臉色凝重,反觀齊望之則是喜笑顏開。
哎呀呀,不枉他讓羅夫子給陸啟霖安排最遠的位置。
壓軸壓軸。
對於陸啟霖而言,解第一第二道題,不是跟玩兒一樣?
涼亭內,縣學的夫子們麵色也有幾分不虞。
誰也沒想到,鬆風學堂的學子算學會這般好。
這最後一張試卷,若是隻答對了一題,倒也罷了,就是他們縣學贏的不夠遙遙領先。
若是答對了兩題,雙方打成平手,這傳出去,縣學的臉都丟光了。
至於鬆風學堂會勝出,他們從未這麼想過。
如今十九位學子的答卷,無一人答出這最後一題。
這八歲的孩子,就算是流雲先生的弟子,也不可能答出來。
而在庭外的圍觀的學子們,則是很安靜。
他們既是來觀戰的,也是來試試看的。
方才這三道題一出,他們也跟著在算。
尤其是鬆風學堂的一眾學子,將周圍的樹葉子草葉子扯了不少,一個個都蹲在地上排列演算。
一開始,縣學的學子們紛紛笑話。
誰家做題還要拿樹葉子“開刀”的?
隻是隨著比分榜的筆畫不斷增加,縣學的學子們漸漸安靜下來。
有幾個機靈些的,甚至擠到對方的人群裡,蹲下身去瞧人家“做法”。
遇到不懂的,還問一句,“為啥要擺這個?”
人壓根不理他,嘴裡繼續念念有詞,手下也不聽。
陸啟霖的答卷被拿了上來,宋教諭大步朝前,站在了試卷前頭。
齊山長笑嗬嗬的跟上。
一眾夫子俱是圍了上去。
羅夫子眼看自己擠不進去了,乾脆去問陸啟霖,“如何?”
他一臉期盼盯著孩子。
陸啟霖笑了笑,“尚可。”
羅夫子眨巴著眼睛,又問,“第三題,做出來了?”
陸啟霖勾唇,“這有何難?”
羅夫子深吸一口氣,滿眼不敢置信,隨即麵露狂喜,一個下蹲就將孩子抱起,在懷裡顛了三顛。
“啟霖啊,你可真是個寶貝啊。”
這興奮的模樣,哪裡是什麼書院夫子,像是武夫。
陸啟霖震驚望著他,“夫子,快放我下來。”
他最近可是長了不少肉。
這羅夫子雖然年輕,但細胳膊細腿的,可彆把他摔壞了。
與此同時,人群圍繞的中心也發出一聲狂放的笑聲。
“哈哈哈哈,鬆風學堂僥幸勝了一題!
承讓,承讓!”
齊山長大笑著,怕外頭的人聽不見,他將承讓的字眼咬的特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