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質問,到底色厲內荏。
理虧在前,席永勝的嗓門大不起來。
陸啟文勾唇冷笑,“故不故意的,大家心裡清楚。敢問席統領,剩下的豫王府兵去了哪裡?為何遲遲不來支援?”
“我說了......”
還未等席永勝再次提到興越府的船隻安排問題,陸啟文卻又一次打斷了他,“統領此前之語太過荒謬。
偌大的興越府,居然連像樣的船都沒有?吾等本該細細問詢,奈何戰事突起,時間緊迫。
我們王爺本著對豫王的兄弟情,選擇相信以及信任,但......”
陸啟文目光灼灼,雖是文弱的書生,卻自有一股子凜冽的氣勢。
“你們,辜負了王爺的信任!”
看著咄咄逼人的陸啟文,席永勝咬著牙想要反駁,卻聽到盛昭明道,“席統領,戰事結束,既然豫王無意馳援本王,那就帶著你們的人回去吧。”
席永勝:“......”
他無話可說,雙手抱拳,帶著僅剩的人從軍營撤離。
見席永勝氣呼呼走了,盛昭明挑眉朝陸啟文一笑,“陸先生這演技見長啊。”
陸啟文輕笑,“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
朝廷馳援本是好事。
若四千的兵馬全都到了,他們正麵苦戰就不會這麼難。
奈何。
兩人相視一笑。
隻是這笑裡多了幾分傷感和無奈。
經此一遭,他們心中有數了。
若以後再發生諸如此類的事件,東海水師能靠的,隻有自己。
席永勝走了也好,軍中武器的秘密暫時也能瞞住。
兩人走回軍帳,盛昭明還在喋喋不休。
他將陸啟文視為自己人後,以往勉強還能端上幾分的性子,現在是懶得裝了。
“哎呀,我好心疼啊,豫王府的人咋就這麼廢?害的我十艘戰船隻剩下九艘了!”
“王爺莫要傷懷,就當是十艘戰利品徹底壞了一艘,尚還有九艘之多。”
“那不一樣啊!到了我東海,就是我的船了!這跑了一艘,就是我的船沒了一艘,這不是在我心上剜刀子嗎?”
盛昭明心疼心疼著,畫風慢慢開始變了。
“啟文,你說是不是因為盛昭昊一直留在盛都,這封地上的護衛軍每日都不操練了?一身武藝都荒廢了吧?”
陸啟文:“......學生不敢妄議豫王,不過想來豫王常年滯留盛都,必有其所圖。有所圖,心力定有所分散。”
“啟文你說的對!”
盛昭明連連點頭。
畢竟他還未離開盛都前,他的好二哥和好四哥沒少就朝堂之事互掐對著乾。
兩人唯一的一次合作,就是默契的讓父皇給他封王讓他走人。
從盛昭明這兒出來,陸啟文去了後方一個更小的營地尋陸啟武。
這個營地內,都是配備了鳥銃的精銳。
看著一身黑灰還未曾洗乾淨的陸啟武,陸啟文心頭一鬆,眼底閃過一絲欣慰。
小二他長大了。
明王讓小二留在營地,小二卻偷偷跟著安九去了前線。
事已至此,陸啟文沒有質問,隻是給弟弟攏了攏殘破的衣襟,“晚些九爺若是歸家,你記得也回來一趟,就算......”
他對弟弟正色道,“就算以後想要留下,也要與爹娘好好說一聲才對。”
陸啟武點點頭,笑著道,“大哥,你不怪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