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含笑等在門口。
過了一會,木山長的下人終於將他請了進去。
進了門,就見木璉坐在茶案前。
“見過山長。”
木璉上下打量著他,哼道,“多年未見,來看老夫,連個點心都不帶?”
言罷,指著椅子道,“坐吧。”
安行笑著應是,抬眼見到木璉梳的一絲不苟的發冠後,散落著幾縷發絲,顯然才匆忙收拾。
他莞爾一笑。
山長還是一如從前。
“笑什麼?”木璉遞給他一杯茶。
安行接過聞了聞,輕啜一口,“山長的茶,還是一如當年。”
木璉朗聲一笑,“我老啦,這茶嘗起來可沒從前的滋味。”
安行放下茶杯,“人都會變的,山長的茶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醇厚。我也不再是往昔年少模樣。”
木璉打量著他,“你也變了不少。”
脾氣比起當年,收斂不少,嘴巴似乎甜了點。
“你今日是為何而來?”
沒遞拜帖突然造訪,也不是專程來看他。
“學生來替弟子告假兩日,想著多年未見山長,便來探望探望。”
木璉含笑,“你有心了,這麼多年過去,老夫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會留在盛都,你我再難以見上一麵。”
於安行這樣聰明絕頂之人而言,隻要他想,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到極致。
端看他自己想不想,樂不樂意。
安行卻是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
木璉又問,“你弟子是有何事?”
安行頓了頓,“家中有事。”
木璉挑眉,“不過是個孩子,能有什麼大事需要他出麵?家中長輩做不得主?”
安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隻能他去做主。”
木璉:“......”
他說錯了,安行還是一如從前。
“今次既然是你親自來,老夫就不多說什麼了,隻是你那弟子是否有些懶散?前次上課點卯都遲了,這可不行。”
“山長說的是。”安行道。
前次是因為路上有馬車相撞,這才耽擱了。
府學有府學的規矩。
倘若早點出門,就算路上有事耽擱,也不會耽誤點卯,此事錯在啟霖。
他也就不解釋了。
讓那孩子長長記性也好。
省的隔三差五就想偷懶,用他的話說,想摸魚?
兩人閒聊幾句。
就在這時,木璉的下人匆匆進門,瞥了安行一眼,低聲道,“山長,崔家的人又去家裡了,夫人沒見,但請您給崔家再說一聲。”
木璉皺了皺眉,“又帶著厚禮?”
下人點點頭,“夫人說天天拒,左鄰右舍都瞧見了......怕背後被人說。”
木璉翻了個白眼,“你去崔家說一聲,莫要再來,崔世濤文采不錯,隻是少了幾分運氣,繼續勤學苦讀即可,莫要畫蛇添足。”
“是。”
等人一走,安行見木璉眉頭深鎖,便問道,“學生近來常住府城,若山長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
木璉聞言擺擺手,“些許微末小事罷了,不值一......還真與你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