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霖,許久不見!”
木庭站在木璉身旁,一臉笑意。
陸啟霖上前拱手,“木夫子,您也來了。”
木庭含笑道,“借著照料族叔的機會,前去見見世麵。”
他說的極為坦誠。
陸啟霖也笑著道,“此去興越府,雖路途不遠,但坐船也需要幾日,有您照顧木山長,大家都能放心。”
這嘴是真的甜啊。
木庭笑容愈深,伸手就解了腰間的玉玲瓏熏香球,“前幾日淘來的雅物,拿去把玩。”
“多謝木夫子。”
木庭朝他微笑頷首,又走回船尾,站到了木璉身旁。
木璉朝他哼了一聲,“老夫要是你,當初見麵就收下,哪會被安流雲截胡?”
木庭尷尬一笑,實話實說,“你瞧瞧,這孩子被流雲先生教得多好?跟了我,也學不到什麼。”
他愛風雅愛琴棋書畫多於科考,可不是最好的師父人選。
木璉翻了個白眼,“你不行,就不能收下?送到老夫跟前來?”
他就喜歡這樣聰慧的孩子。
木庭沉默著沒說話。
心道,您這把年紀,誰敢送孩子到你跟前來折騰?
前幾年族裡倒是有幾個好苗子,一上你家拜訪,你與人聊著聊著莫名開始打鼾......
“小亭子,是不是在心裡罵我?”木璉瞪他。
木庭拱手作揖,“不敢不敢,侄兒還未謝族叔照拂,讓我跟著去觀擂台。”
木璉這才放過他,“好好學學,近來老夫整理了不少算學的東西,回頭都給你,你好生研究,待學有所成,我會舉薦你來府學教書。”
木庭詫異望著他,“侄兒在縣學教得挺好。”
木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木氏這一代,也就是你才學不錯,奈何性子鬆散。我也不指著你多麼上進,但該為木氏做的,得做。”
受了族裡這麼多年的供養,也該回報了。
他年紀大了,總得有人站出來,為木氏一族遮風擋雨。
木璉的眼神都是期許,“這次去興越府觀賽,你上點心,若是可以,辭了縣學的差事,跟我在府學曆練幾年。”
木庭對上他的眼,再不敢不應,忙道,“是。”
陸啟霖捏著玉玲瓏熏香球,去了安行所在的倉房。
安行拍了拍寬大的桌案,“王府管家想的周到,你桌子選的好,你空了就在為師對麵練字,切莫隨意亂跑。”
陸啟霖乖巧點頭,“是,師父。”
安行雖然不說,但他心中清楚,從此刻開始,無形之戰就開始了。
而他,安行,大哥,他們所有人,都是這場“戰爭”中的馬前卒。
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炮灰。
明王再周到,也不能百分百護他們周全,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想了想,陸啟霖從行李中翻出一個大木匣子,打開木匣,裡麵是密密麻麻一大堆的瓷瓶,上頭還貼心的寫了字。
選出三個瓷瓶,陸啟霖問安行,“師父,你經常掛著的熏香球呢?”
安行挑眉,視線移到桌上,那兒有陸啟霖從外頭帶回來的玉玲瓏熏香球。
“你什麼時候新買的?要孝敬為師?”
陸啟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忙解釋道,“方才在船上,我碰見了木夫子,他許久未見我,特意送我的。”
安行眼睛一眯,“哦,木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