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霖與安行坐在馬車中,麵色平靜。
安行瞥了他的一眼,“怎麼,得了第一,還不高興?”
臉上看著和緩,眼裡卻藏著不甘。
陸啟霖掃了一圈,見外頭趕車的是安九,這才重重歎了一口氣,“投胎真是一門技術活。”
有的人,因著身份地位以及身上流淌的血,無論犯多大的錯,都隻會高高提起,輕輕放下。
先前那麼多的事且不說。
就說這一次,孟鬆平為了徹查青其府官倉儲糧案,身受重傷,前往青其府辦差的人死傷大半,可天佑帝仍隻是語言敲打一番。
關禁閉而已,就連瑞王頭上的封號都沒舍得拿下。
實在太過不公。
安行挑眉,“你才知道?”
如果瑞王和豫王好對付,僅憑幾樁案子就能拿下,他又何必給明王當幕僚?
陸啟霖越想越不服氣,從馬車暗格裡掏出小本本,問葉喬要來另一根備用的竹炭筆。
提筆就寫。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網眼太大就用手縫。
哎,最近記“賬”都不能暢快記了,全都得隱晦著寫。
不爽。
安行瞄了一眼,“......怎麼,想架雲梯攬日月?”
膽兒越來越大了。
陸啟霖看了他一眼,“您可不就是雲?”
安行勾唇,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再等等,莫急。”
欲速則不達。
陸啟霖乖巧點頭,“隻能等。”
他還能去殺了瑞王不成?
葉喬忽然道,“我不在山裡了,不吃他們的飯,能殺。”
陸啟霖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你還是好好吃飯吧,這麼大個人了,彆輕易喊打喊殺的。”
得找合適的機會呢。
葉喬點頭,“我都聽你的。”
安行:“......管好他的嘴。”
這一點陸啟霖還是很放心的,“您放心,他也就與咱們幾個開口,出去他從不張嘴。”
“嗯。”
沉默了一會,安行道,“今晚是到不了渡口的,陛下約莫也不去驛館,大概率是住客棧。他若無聊召你說話問問題,你隻將話往話本子上引,旁的,什麼都不說。”
陸啟霖有些驚訝,“我一個半大的孩子,他能問我什麼?”
安行麵色古怪,有些一言難儘。
頓了頓,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當今天子......怎麼說呢,隻要你年滿三歲能對答,他都有興致說話。
當年,他都不願搭理人,是天佑帝一個勁的追著他說話,兩人才攀談上。
說著說著,還總被套出話來。
總之,希望這孩子警醒些。
陸啟霖應了聲,心中卻不以為然。當今天子,自持身份,總不會問他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話吧。
果然,待天色漸黑,天佑帝就帶著眾人去了一處客棧。
包場!
晚膳過後,天佑帝便召陸啟霖說話。
光坐著說話無趣,他讓人備了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