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是用木頭雕的,上頭都是泥汙。
郭翌也不嫌臟,就著水坑裡的水清洗了下。
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雕像,戴冠。
與尋常冠不同的是,這木偶上麵的冠有兩條往上的折角。
這......似乎是皇室中人才能戴的翼善冠。
郭翌看了盛昭明一眼,見他含笑望著自己,“郭大人,沒事吧?這東西......”
郭翌飛快將木偶塞進袖子裡,“無礙,恐是什麼孩童之物。”
他抬腳就往前走。
盛昭明縮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就是想看看。
方才匆匆乍看一眼,人偶雖小,上麵的五官卻是精致異常,和“某人”是真的像啊。
回去得問問啟文是誰雕的,惟妙惟肖的,哪裡找的工匠,這般厲害。
郭翌辦差認真,每個岔口都親自走了一遍,如此在山中兜兜轉轉三天,他手裡的圖終於畫得差不多了。
一路,他又尋到了兩個人偶。
其中一個木頭的,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還有一個是石頭雕的,奈何頭砸碎了,隻有一個身子。
郭翌的袖子塞不下,塞到了手下的袖子裡。
盛昭明:“......”
他真的很想問一句,你看這人偶像我嗎?給我看看又咋樣,我又不會毀了它。
因著明王兩次想看都沒給,鐵石心腸的郭翌麵上擠出一抹笑,“或恐都是證據,曾聽說,大越山從前是抓過一批山賊的,還是王爺親自抓的?”
“對,當時山賊下山作亂,本王抓了,父皇讓秘密押送上盛都......不知為何,又死灰複燃了。”
郭翌頷首,“王爺說的沒錯,這群人又死灰複燃了,此事乾係重大,是要好好查。待我搜集到足夠多的證據,便回盛都複命,請陛下定奪。”
折返途中,郭翌忽然發現有一塊石板不對勁。
帶著手下在那敲來敲去,還真被他掀了起來。
下麵是一個洞穴。
往下一看,深深的洞穴之下,遍地白骨,將整個洞穴塞了個八分滿。
看骨骼形狀,似乎都是些沒長大的孩子。
盛昭明氣憤不已,“喪儘天良!”
一股惡心湧上心頭,
惡心不是因為這些屍骨,而是“那個人”!
那個出生時因一場瑞雪被賜封號為“瑞”的男人。
他哪裡擔得起“祥瑞”二字?
饒是郭翌見過不少盛都權貴的“陰私”,這般屍骨累累的情形也是少見。
他麵色凝重,“王爺,可否派人將此處屍骨挖掘送至山下?”
“大人要送到盛都去?”
郭翌鄭重點頭,“若是可以,下官要運送回去。”
這些無辜的孩子,不應該埋在此處,永遠不見天日。
就算不能送回盛都,他也要找塊地方,將這些孩子好生安葬了。
盛昭明頷首,“好。”
上一回上山沒有發現此處,若是發現,他必然也要送去盛都,讓父皇親看看看這人間慘劇。
.......
望山縣令秦騁收到了楚廣的密信後,大大鬆了一口氣。
臨山鎮腹瀉的病人越來越多,他已經將整個縣城能治腹瀉瘧疾的草藥都調了過去,還是捉襟見肘。
這幾日,甚至還有人陸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