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讓德妃搬入景陽宮,若無朕的召見,不得離開景陽宮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視。”
“陛下!”
德妃驚恐叫嚷,“陛下,多年情分,您就這麼對臣妾?”
“您忘了當年......”
德妃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監捂住嘴巴,後頭又上來幾人將人拖遠了。
天佑帝陰著臉回了養心殿。
入睡前,他忽然問道,“王茂,朕記得你從前說過,那你小時候是寄養在叔叔家?”
王茂頷首,“回主子,是,後來家裡遭了災,家裡窮的揭不開鍋,奴才的叔叔就將奴才賣了,這次都活了下來。”
他語氣不鹹不淡,也沒什麼情緒,天佑帝瞥他一眼,“那你心裡,就沒恨過他們?”
王茂搖頭,“若留在家裡,全家人都得餓死。起先來了宮裡,有吃有喝,奴才還感激了叔叔一陣。”
再後來,大了懂了,也隻歎息一聲,造化弄人。
天佑帝頓了頓,又問,“你那叔叔,應該生了幾個兒子?”
“有,生了六個孩子,四兒兩女,都已嫁娶,想來這會都有孫子孫女了。”
王茂說著,苦笑了一聲,“叔叔自認對不住奴才,多年不曾往來。”
他倒是沒怎麼怪過。
隻是當年他跟在陛下身邊,危機四伏的,叔叔不願往來,他也就不去。
後來也算得勢,對方沒找上門,他也必要再去主動維係。
有些親戚,就這樣淡淡遠了就行。
天佑帝皺皺眉,“若你叔叔家的幾個兒子中,出了一個,或者兩個,天生懷中,日日就想著算計兄弟,攪得的家裡不安生,你會如何?”
王茂:“......”
他眨眨眼,“奴才又不是他們親爹,管不著啊。再說,那我幾個侄子據說還挺孝順。”
至少很聽叔叔的話,從未來找過他。
天佑帝深吸一口氣,“朕是說萬一呢,萬一你叔叔生了這樣的日子,會如何做?”
王茂抬眼,認真問道,“陛下,您真要我說?”
“嗯,你說。”
“若是做了天理難容的惡事,那就報官,讓官府處置,該如何就如何。
倘若就是小打小鬨,也該重視起來,都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倘若心術不正算計兄弟得了家資,也不知能傳幾代。”
王茂話畢,不敢去看天佑帝的眼睛,“陛下,早日歇息,明日還要上朝呢。”
他趕緊退了出去。
這一次,天佑帝沒有留他。
天佑帝苦笑一聲,將被子拉過頭頂蓋著。
連王茂都知道該如何做。
......
翌日一早,盛昭明沒有上朝。
眾朝臣麵麵相覷。
太子不是昨日都回盛都了?怎的今日還不見人影?
又見天佑帝臉色黑沉,紛紛揣測著,莫不是父子之間吵架了?
那,冊封的事情還要不要商議啊?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天佑帝道,“欽天監已經擇了日子,下月三月初三正式冊封太子,而今還剩一個月的時間。”
禮部尚書立刻站出來,“陛下,自您的聖旨南下後,我們禮部便一直在籌備太子的冊封禮,而今就剩下禮服等物略需修改,其他的皆已備下。”
“哦,不差銀子了?”天佑帝問道。
眾朝臣心神一凜。
陛下的心情很不好?難不成,又想抄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