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府學照常上課。
到了辰時正,林教授和木山長卻將所有學子召集到了府學門口,讓按著班級排了隊。
眾學子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林教授清了清嗓子,站在眾人跟前道,“再過一月便是三月三上巳節,那一日依著舊例,本是要考教諸位的射藝。
但我和山長看了諸位在“射藝”課上的表現,實在失望至極,好些人連拉弓都做不到,委實太過疲弱。
是以從今日開始,每日諸位繞著府學跑一個時辰,強健體魄。”
啊?!
眾學子驚訝不已,“林教授,君子六藝之中,射,禦,樂,不是粗通皮毛即可嗎?每日時間那般寶貴,如何能浪費一個時辰在跑步上?”
“就是啊,再說這射與跑也無關啊。”
“就是就是,好好讀書科舉就成,您何苦折騰我們?”
有幾個身材“圓潤”的,彆說是跑,就是多走幾步就氣喘籲籲,聞言更是哀嚎著,“您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林教授朝木璉看了一眼。
呃,其實他也不知道木璉是怎麼想的。
隻是對方一早就與他說了要讓學子跑步,不讓細問,隻打包票說一個月後自會讓他得學道的誇讚。
木璉這麼多年,辦事穩妥至極,他跟著木璉沾了不少光,是以對其極為信任。
但眼下學子們不服,這說服之事還得木璉親自上。
木璉板著臉,上前一步冷聲道,“學子當知,文墨可潤心,體魄能載道。若徒溺於經史子集,而疏略於強身健體,恰似無輪之車,難行遠道。”
學子們對視一眼,“山長,以後要日日跑嗎?”
木璉哼了一聲,“過了上巳節,等學道見過你們的風采後,愛跑不跑,老夫不乾涉。”
眾人長舒一口氣,“那就聽您的。”
木璉頷首,對木庭使了個眼神,“去吧。”
木庭帶著幾個年輕的夫子朝前跑去。
路過木璉的時候,他更是一臉哀怨。
他好像被族叔給繞進去了。
族叔一把年紀了,說要帶頭跑步以身作則,嚇得他趕緊阻止。
可他才出聲,族叔就說“你有心了,我就知道你會代我前往。”
於是,他不得不與年輕的夫子們一起在前頭領著跑。
跑著跑著,木庭越來越慢,不少學子已經超過了他。
木庭又故意放緩幾步,終是與陸啟霖並肩而行。
“小麒麟,跑步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陸啟霖連連搖頭,“怎麼可能,夫子你可切莫亂說,其他同窗知曉會誤會我的。”
木庭皺了皺眉,“族叔身邊的下人可說了,昨日就你去見了他。”
今日就讓跑。
木庭不信跟陸啟霖無關,他又靠近了些,問道,“你跟我說一說唄,說起來,咱倆其實當時也是有緣,就是你師父他......”
他覺得有些累,想找找源頭,看看有什麼法子躲過去。
陸啟霖眼見他套近乎,一旁跑著的學子都豎起了耳朵,趕緊一個提速,“夫子,山長說了,要咱們都強身健體呢,學生先跑,您跟上。”
木庭:“......”
他哪裡跟得上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