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審了那些北雍潰兵,有人說,黃峻突然調兵突襲前,曾收到一封信。
而他收到信後的當夜便帶著幾個親信離營,直到次日才回軍營。
自那之後,他頻繁調動幾支隊伍,甚至還派了大量的斥候過河來我方查探。”
安行:“有人刻意報信?”
“是。”盛昭明點頭,“對麵的行動都是針對我的,顯然目標是我,且太過湊巧,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許國公可有審出報信之人的線索?”
盛昭明搖頭,“黃峻親信都死了,這些親信的身邊人所知不多,沒有線索。”
“但......”
盛昭明的神色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不止一個人說,說黃峻的幾個親信在說話之時,總提到兄弟鬩牆幾個字,說他們當時都覺得,殺了我極為容易,畢竟大盛還有彆的皇子覬覦太子之位,說不定還會配合他們。”
話說到這裡,無需多言。
尤其是在這之前,盧顯還偷偷讓人去接自己的女兒......
安行:“殿下,得早做準備。”
盛昭明點頭,“是,盧顯若是要反,留給我的時間的確不多。”
他羽翼未豐,很多東西都需要時間和銀錢慢慢養起來。
說著,盛昭明讚賞的望著陸啟霖,“也虧得啟霖想辦法將盧嫣然送到了盛都,在宮中,有父皇的人看著,她插翅難飛。”
而今,隻寄希望用盧嫣然的性命去牽製盧顯,讓他莫要輕舉妄動。
安行頷首,“此賊子狼子野心,想來一計不成便要施展第二計,穩妥起見,殿下輕易不可去蒼嶺山。”
“可是......”
盛昭明有些為難,“當時我隻想著用鎮北軍去牽製盧顯,誰知北雍突然開戰亂了計劃,而今平了下來,卻到底損失了不少兵力。”
新兵補上來,也不如老兵能打,且鳥銃與虎蹲炮這些,需要時間鍛造,也需要時間練習使用。
最重要的一點,還得有足夠的銀錢做彈丸。
若盧顯八萬大軍過來,他擋不住。
安行沉默良久,道,“不若以靜製動,您不去西北督軍,他約莫就不會妄動。”
又問陸啟霖,“你聽了半天,可有什麼想說的?”
陸啟霖頓了頓,“其實,想出送盧嫣然去盛都的法子時,我還讓莫徨順勢給廢王種了一粒種子。”
安行挑眉,“這事,你沒說。”
“不能確保會不會發芽,順手而已,我就沒說。”
盛昭明聽得好奇,“啟霖,什麼種子?你還做了什麼?”
“我就是讓莫徨收買了幾個廢王府的下人,讓他們悄悄在府中傳播王爺會不會想王妃之類的,賢妃會不會想王爺之類的話。”
安行眸光流轉,“你想讓廢王生出去盛都的念頭?”
陸啟霖頷首,“是,當時我是想著他留在青其府的話不太好,萬一盧顯將他劫走,借著他的由頭起兵,總歸是禍患。”
安行點頭,“你說的沒錯,一個男人,妻女兒孫是軟肋,可一個癲狂的男人,在某些時刻下,不會那麼在意妻女兒孫的性命。”
可以賭盧顯看重盧嫣然,但也不能全然賭他們父女情深。
見安行讚同,陸啟霖笑著繼續道,“反正瑞王已廢,他在哪不重要,自然是也給他找個堅固的籠子。
但這事的決定權在陛下,廢王若是主動寫信給陛下,求陛下夫妻團聚,哦,現在的話,還可以求回盛都侍疾,他努力一下,或許就成了。”
盛昭明擰眉,“可盧顯隻是更在意女兒,老四去不去盛都,關係都不大。”
要反,還是會反。
陸啟霖點頭,“殿下說的是,所以一開始我覺得這個不重要,就沒說。但方才我聽您和師父的談論,忽然覺得,不若想辦法讓廢王回盛都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