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玉石做的筆杆,一下一下敲著硯台,發出清脆的聲響,康親王閉目傾聽。
旋即睜開眼,又問,“盛都的那些文人,結交的如何?”
“王爺放心,除了東臨城略有失手,其他地方都辦成了,那些個文人最擅長吹噓,隻要告訴他們一點點有益之處,不用咱們多說,他們便會打著憂國憂民的旗號不斷鼓吹。”
他甚至可以預見,隻要朝廷最終同意往南修永和江,這些個文人墨客就會全都跳出來“認領功勞”,一個寫詩作文吹噓。
文人是最好煽動的。
康親王滿意點頭,“你比老三有用的多。”
下屬忙道,“小的如何能與世子爺相提並論。”
康親王嘴角噙出一抹冷笑,“世子嘛,勉強,再進一步,就有些不夠格。”
下屬不敢接這話,隻道,“王爺教導有方,您的公子們俱是才情橫溢的人中翹楚。”
康親王臉上笑意更濃,“老大呢,西北之行可順利?”
下屬笑著道,“大公子是幾個公子中年紀最長的,得您教授的時間最長,辦事一向穩妥,定能帶回好消息。”
“嗯,此行不重要,不過是讓他去曆練曆練混個臉熟,將來與盧顯商榷之時,不至於臉生。”
“是,王爺高瞻遠矚。”
屬下正準備使勁“拍”馬,這時門口卻傳來敲門聲。
康親王麵露不悅,厲聲道,“沒見本王正在議事嗎?”
居然這個時候來打擾。
“啟稟王爺,是大公子從西北傳來的疾信。”
康親王一怔。
這麼快就辦完事了?
“送進來。”
等信到手上,他迫不及待打開看,越來臉色越黑。
先是氣惱,旋即想到了什麼,他將信遞給下屬,“你說,是不是那位察覺到了什麼?”
老三和老大遇到了同樣的計謀,這個手法太過高明,他甚至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委實是有些厲害了。
像是“那位”手筆。
下屬瞧了瞧,也是一臉震驚,“這......”
世子爺遇到一次,無功而返便也罷了,怎麼大公子也遇到了?
手段幾乎一樣。
下屬搖搖頭,“屬下不知,王爺,不若命人在兩地查一查?看看這背後到底是什麼人?知己知彼,也好知曉以後該如何應對。”
康親王頷首,“你說的沒錯,本王雖不急在一時,但也不能容任何人躲在背後破壞。”
若是陛下......他便得想辦法將事情圓了。
下屬看完信,下意識往下翻,待看見隨信附著的“畫像”不由一怔。
忍不住用手指沾了點自己的口水,搓了搓上頭的墨痕,待手指染上墨色,他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神色越發狐疑。
“王爺......”
康親王見他欲言又止,便問道,“怎麼了,這畫像可是有什麼門道?”
下屬想了想,直言道,“王爺,這畫像用的墨有些特殊,黑中透著紫,乃咱們寧陽府特有的瑞紫墨。”
聞言,康親王坐直了身子,一臉詫異,“你的意思是?”
瑞紫墨製作材料中,有一種名為紫桐木,乃寧陽府特有的樹。因著稀少,最上等的上貢去了盛都,剩下的基本都留在王府中。
下屬想了想,才道,“也許是畫畫這人故意的?您覺得,會不會是陛下故意讓人用這墨來畫畫像,特意敲打?”
剩下一種可能,下屬不敢說。